“你是說……宮裡的海公公？”
陸懷瑾點頭，語氣篤定：“沒錯。就是從前太後身邊伺候的那位海公公。你認識的！”
蘇杳手裡的畫像“啪嗒”落在地上。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懷瑾：“怎麼會是他？”
海公公的死，蘇杳又豈會忘記！
“海公公常年在宮裡，怎麼會是劉媽媽的丈夫？而且他明明姓海，不姓林啊！”
“林仲當年被洪水衝走後，並沒有死，而是被一位路過的太監救了。”
長風在一旁補充道：“後來他為了活命，淨身進了宮，改隨了救他的太監的姓，從此成了海仲。這些年，他在宮裡步步為營，才爬到了太後身邊，成了後來一手遮天的海公公。”
蘇杳聽得目瞪口呆，手裡的帕子都被攥得變了形：“那……那劉媽媽知道嗎？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還活著，而且成了宮裡的公公？”
“應該是知道的。”
陸懷瑾彎腰拾起地上的畫像，“你之前說，劉媽媽把這幅畫藏得極深，可見她一直沒忘記林仲。”
蘇杳嘴唇顫抖。
她聽到海公公三個字後，臉色就煞白。
她永遠忘不了那日在枯井旁看到海公公蜷縮在井邊，麵色青紫，雙目圓睜的猙獰的模樣。
“夫君，你可知那海公公究竟是怎麼死的？”愛尚
她還清晰記得，當初她和陸初堯發現海公公的屍體時，兩人還曾互相猜忌，都以為是對方下的手。
那段日子的惶惶不安，至今想來仍心有餘悸。
陸懷瑾見她嚇成這樣，連忙將人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嗯？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蘇杳埋在他懷裡，聲音悶悶的：“我是真沒想到……劉媽媽看著那樣老實本分，竟和海公公是夫妻……這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嗯……”陸懷瑾尖摩挲著她的手背，輕聲應了一聲。
蘇杳卻不肯放過，仰頭望著他：“夫君，宮裡的事情哪有能瞞得住你的？當日你既然能幫我和初堯善後，那你一定知道海公公的死因。”
陸懷瑾沉默片刻，語氣沉了下來：“杳兒，海公公是怎麼死的，眼下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以為他的死和你有關，這才是最危險的。”
“為何大家都這麼說，上次在宮裡，太後娘娘也旁敲側擊說我脫不了乾係，可我根本沒碰過他！從前在宮裡，隻有他仗著身份欺負我的份，如今他人死了，倒好，所有罪責都往我身上推，這不是無妄之災是什麼？”
她說著，鼻尖微微發酸，隻覺得滿心委屈無處訴說。
陸懷瑾見她這副模樣，連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撫：“彆氣，也彆慌，事情總會查清楚的。”
蘇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酸澀。
若有人認定她是凶手，那對方會怎麼做？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就渾身一僵，張了張嘴，聲音都開始顫抖：“他們要找我報仇？”
直到此刻，她才後知後覺地想明白。
若是海公公的親人認定他是因自己而死，那必然會將怒火發泄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