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盯著府門。
按陸懷瑾的吩咐,要牢牢跟著劉媽媽。
不多時,就見劉媽媽提著個布包袱從角門出來,腳步不急不緩。
她先繞去街角的點心鋪,買了兩盒桂花糕,又去藥鋪抓了些甘草、陳皮。
長亭不遠不近地跟著,儘量讓自己混在來往行人裡。
眼見劉媽媽拐進一條窄巷,儘頭是家掛著“清風茶館”木牌的鋪子,他連忙躲在巷口的幌子後,隻露半隻眼睛觀察。
劉媽媽掀簾進了茶館,長亭等了片刻,也悄悄跟了進去。
茶館裡人不多,他掃了一圈,就見劉媽媽坐在靠窗的桌前,對麵坐著個穿粗布衣裳的老婦人,手裡還抱著個三歲左右的孩子。
“阿沁妹子,可算見著你了!上次你說的針線活,我給你帶來了。”
劉媽媽也笑著應和,從包袱裡掏出點心和藥,推到對方麵前:“這是給孩子的點心,還有你要的藥,記得按時煎。”
兩人就著茶水,絮絮叨叨說的都是家常。
誰家的女兒定了親,誰家的兒子找了活計,半點沒提其他事。
長亭在鄰桌坐了半個時辰,耳朵都快豎起來了,也沒聽到一句有用的話。
直到日頭偏西,劉媽媽才起身告辭,和老婦人道彆後,徑直回了陸府。
首輔府邸,墨香居內。
長亭趕回陸府,陸懷瑾正陪著蘇杳在廊下看賬本。
見他進來,陸懷瑾抬眼示意,蘇杳也放下手中的冊子。
“大人,夫人,今日……劉媽媽確實去了清風茶館,見的也隻是個鄉下老婦人,兩人聊的都是家常,沒提半句關於她兒子的事。”
蘇杳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難道是劉媽媽發現你在跟蹤她,故意演戲給我們看?”
“夫人冤枉啊!屬下跟得極小心,全程沒敢靠近。從前跟蹤武林高手都沒被察覺過,怎會栽在一個老媽媽手裡?”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的追蹤功夫向來穩妥,怎麼會讓劉媽看出破綻。
陸懷瑾眼神沉了沉:“不是你暴露了,是劉媽媽這人太過小心。”
他頓了頓,繼續道,“或許她今日本就沒打算見兒子,隻是故意走這麼一趟,試探有沒有人跟著。”
“這麼說,他們比我們想的還要難對付?”
蘇杳的指尖無意識地絞著帕子:“那現在怎麼辦?第一條路走不通,第二條路查贓物的事,可有消息了?”
“外頭風聲緊,劉媽媽的兒子和劉媽媽一樣謹慎,自然不敢輕易出手。”
蘇杳聽了這話,心往下沉了沉。
他繼續道:“不過我已讓長風托人在黑市散了消息,就說有位外地來的富商,急著收一套官窯的青花瓷花瓶,出價極高,且不追問物件來曆。”
蘇杳眼睛一亮,瞬間明白過來:“夫君是想引他上鉤?”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
“夫君是不是弄錯了?庫房丟的是瓷器是一套白玉盞,不是花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