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見她露了餡,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怎麼,不裝睡了?方才是誰連我說話都不理的?”
蘇杳臉頰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彆開眼:“我……我就是有點累,想著先歇會兒,沒故意裝睡。”
“那你到底想不想去?”
“自然是想的!”
說著,她又湊上前,拉了拉陸懷瑾的衣袖,撒嬌道:“夫君,你真的要帶我去嗎?那裡會不會有危險?”
陸懷瑾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危險倒不至於,有我在。隻是那裡魚龍混雜,你又大著肚子,得乖乖跟著我,不許亂跑。”
“那是自然,我定會牢牢跟著夫君,保證寸步不離。”
“去換身輕便的衣衫,我在門口等你。”
蘇杳聽從陸懷瑾的叮囑,換了衣衫,走出門口,就見陸懷瑾早已經等候著。
他自然地牽住她的手:“走吧,再晚些,黑市的好東西就被人挑走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跟著他上了停在院外的馬車。
馬車車廂寬敞,鋪著柔軟的錦墊,陸懷瑾怕她累著,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休息,還貼心地蓋上了薄毯。
約莫著行駛了半個時辰,才緩緩停下。
蘇杳掀開窗簾一角,往外望去,眼前是一家看似平常的客棧。
門楣上掛著“悅來客棧”的招牌。門口冷冷清清,連個招攬客人的小二都沒有。
與珍寶閣門口的熱鬨景象截然不同。
“黑市呢?”
蘇杳疑惑地看向陸懷瑾。
“這裡怎麼這麼冷清,連個人影都沒有?若不是跟著夫君,我怕是要以為走錯地方,心裡都要發慌了。”
陸懷瑾牽著她走下馬車,指了指客棧的門:“黑市就在裡麵。這裡和珍寶閣不一樣,雖說都是做見不得光的生意,但受眾大不相同。”
“珍寶閣的客人多是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他們要的是孤品字畫、珍稀古玩,哪怕來曆不正,也得包裝得光鮮亮麗,所以門口要熱鬨,要顯體麵,才能吸引那些有身份的人。”
“那這裡呢?”蘇杳追問。
“這裡更魚龍混雜。來這兒的不止有想淘寶貝的權貴,還有走江湖的俠客、做走私生意的商販,甚至有逃犯、殺手。若是像珍寶閣那樣大張旗鼓,早就被官府盯上了,所以得藏得隱蔽些,用這家冷清的客棧做幌子。”
蘇杳恍然大悟,跟著陸懷瑾上前。
長亭停好了馬車,快步跟上他們。他率先走到客棧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板。
三下輕,兩下重。
像是某種暗號。
片刻後,門“吱呀”地開了,一個穿著灰布短打的小二探出頭來:“客官抱歉,本店今日已經滿房了,您還是去彆家看看吧。”
長亭麵不改色,從袖中摸出一枚刻著花紋的銅片,遞了過去:“我們是胡老三介紹來的,想找個地方歇腳。”
小二接過銅片,仔細看了看上麵的花紋,又抬眼打量了陸懷瑾、蘇杳和長亭三人,沒再多問,側身讓開了路:“三位隨我來。”
蘇杳跟在陸懷瑾身後,走進客棧大堂。大堂裡空蕩蕩的,隻有幾張落了薄灰的桌子,牆角的燭火忽明忽暗。
小二沒有往樓上走,而是徑直走到大堂最裡麵的櫃台後,伸手在櫃台的一塊木板上輕輕敲了三下。
“哢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