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爹最會拿捏人的心思了，這做法還真像他能想出來的。阿杳，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了解爹了。”
蘇杳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
她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陸初堯想起剛才的事，忍不住懊惱。
“都怪我們剛才答應得太快了，老祖宗一裝可憐，我就心軟了。
你也沒反對，才讓她得寸進尺，提出要放陸表叔的要求。”
蘇杳歎了口氣。
“是啊，的確我們太急了，答應的太快。你耳根子軟，見不得長輩示弱。
我呢，也是想著能少些爭執就少些，卻忘了老祖宗的性子。越是退讓，她越會覺得我們好拿捏。”
蘇杳突然反應過來。
“怪不得她隻找了我們兩個人，連娘都沒叫過來。她肯定是覺得我們倆最好說話，容易被她勸動。”
陸初堯聽完，也忍不住笑了。
“是覺得我倆最傻吧？被她幾句好話一哄，就什麼都答應了。”
兩人相視一笑。
陸初堯突然停下腳步，認真的看向蘇杳。
“阿杳，我過幾日就要走了，這一次去西北，不知道要走多久。”
蘇杳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西北那邊氣候惡劣，聽說冬天還特彆冷。你到了那裡，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帶些厚衣服，彆凍著了。
還有，軍營裡不比家裡，凡事多忍讓些，彆衝動行事。”
陸初堯的聲音低了些：“阿杳，你能不能……再送我一個香囊？就像從前我去荊州的時候，你親手繡的那種。”
蘇杳頓住腳步，抬頭看香陸初堯。
片刻後，她搖了搖頭。
“初堯，以後會有人送你香囊的。但是那個人，不是我了。你可明白？”
陸初堯又怎麼會不明白蘇杳的言下之意。
他笑了。
“你想什麼呢？那大西北風沙大，條件又苦，怕是要好幾日都沒法好好洗澡，帶個香包在身上，能遮遮味道。
算了，你既然不願意，明日小爺我就去外頭買，多買幾個。
紅的綠的黃的，各種花色都來一個，到時候換著帶。”
蘇杳看著他故作輕鬆的模樣，輕輕點了點頭。
“好，那你記得多買幾個，也給我大哥帶兩個。你們倆路上要互相照應。你替我照顧好他。也……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走，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很快就到了府裡的分叉路口。
往左走是蘇杳住的墨香居，往右走則是陸初堯的院子。
蘇杳停下腳步，指了指左邊的小路。
“我要往這裡走了。”
陸初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過頭看向她。
“那我往那裡走。”
“好。”
陸初堯朝著她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蘇杳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鼻尖有些酸。
晚風拂過，她眨了眨眼，整個世界都變得霧蒙蒙的。
有些東西，早該深埋塵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