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
她還有十日。
另一邊的沈清瑤回到自己的院子,越想越氣,抬手就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哐當”一聲脆響,碎片濺了一地。
嚇得丫鬟們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她捂著胸口,胸口劇烈起伏。
“憑什麼!爹從來都舍不得對我大聲說一句話,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從鄉下冒出來的野丫頭凶我!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庶女,也配讓爹維護?”
一想到蘇杳那張蒼白卻難掩清麗的臉,沈清瑤更是嫉妒。
從前她不知道那個四妹妹長什麼樣,今日闖進她的院子,明明是帶著鄙夷去的,可看到人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愣了。
那樣長相,哪裡像鄉野丫頭,那模樣在人群中簡直是出挑。
“還有新衣服,我想要件新做的狐裘,爹都推脫說國庫緊張,轉頭就給那個賤丫頭做新衣裳。
她不過是去西洲和親的棄子,穿那麼好看給誰看。那些蠻夷又怎麼欣賞。”
婆子連忙上前安撫:“小姐息怒,老爺也是為了和親的事,怕四小姐出岔子,才暫時順著她。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替您受苦的庶女,哪能和您相提並論?”
沈清瑤冷笑一聲,眼神怨毒。
“就算是替我受苦,她就能如此肆無忌憚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她來回踱步,越想越生氣:“不行,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可不想她這般耀武揚威,真是氣死我了。”
想罷,她叫來自己最得力的婆子,低聲吩咐:“你去,偷偷盯著那個沈清寧的院子,看看她平日裡都做些什麼,喜歡吃什麼、忌諱什麼,一一打聽清楚,回來報我!”
婆子連忙應下:“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翌日清晨,蘇杳坐在窗邊。
每日無所事事,她就隻能看著窗外的那棵樹,也不知道如今陸府如何了,思遠有沒有長大一點。
想著想著,這眼眶就有些紅了。
她拿起帕子,去擦眼淚,卻瞥見院牆外,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蘇杳定睛一看,看清了那人。
正是昨日跟著沈清瑤來鬨事的婆子。
此刻她正鬼鬼祟祟地往這邊張望。
蘇杳心頭一動,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轉頭看向守在身邊的丫鬟,故意提高了音量,:“我的新衣裳應該快做好了吧?
那日我看裁縫選的料子,可是上等的雲錦,繡線也是最好的孔雀線,做出來定是極好看的。”
丫鬟愣了一下,如實回道:“應該快了,奴婢已經催過裁縫了。”
“那就好。”
丫鬟不明所以,道:“四小姐隻要乖乖聽話,老爺很疼您的。今日老爺還讓人去醉香樓給您買點心呢。”
“點心嗎?”
“嗯,四小姐有什麼特彆想吃的嗎?”
蘇杳看了一眼,那個婆子還在,她故意提高了音量。
“我都喜歡吃的,不過,我不能吃杏仁。就彆買杏仁酥了。”
丫鬟連忙應道:“四小姐放心,奴婢記住了,定會仔細叮囑下去。”
“不是仔細,是千萬千萬!這事可關乎我的性命,萬萬不能馬虎!”
“這般嚴重嗎?”
蘇杳點頭,“吃了杏仁,我就渾身發癢,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