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嶽大帝這一世雖然下界轉世成為茅山的道士黃浪,依然不改其風流本色。也許應了那句話,在神界是什麼性格與命運,在人世間也會得到相應的映射。
因為黃浪的拈花惹草,導致了前一段婚姻破裂,前妻毅然與他離婚,隻留給他一個兒子。這個兒子一點都沒有遺傳到黃浪,生得非常漂亮乖巧,且心地純善。楊老師他們在道觀裡的時候,都十分喜歡這個前妻生下的大兒子。
反觀黃浪後來娶得那個二婚妻子,是與他如出一轍的人品性情,夫妻倆同流合汙,利用茅山術法為非作歹,黃浪經常在外麵找女人,早已是公開的秘密,而他的這位妻子卻視而不見,不聞不問。
當凡塵中的女子已經無法滿足他日益膨脹的欲望時,黃浪心生邪念,施展茅山術法,將那些樣貌漂亮的女鬼捉來,強迫她們陪寢。女鬼們一方麵畏懼黃浪的茅山秘法,另一方麵是黃浪的元神——東嶽大帝的身份心存敬畏,隻能無奈屈從。
黃浪不光是睡女鬼,就連往日在神界與他‘交好’的神女們,有時也會私下裡偷偷來與他相會。
那天,我寫作一直沒有靈感,苦惱不已,無奈之下,隻得通過視頻連線遠在東北的趙瑩,想借她那雙厲害的天眼幫我查看一下,究竟是寫作方麵出了哪些問題。
視頻那端,趙瑩的雙眸仿佛被神秘力量點燃,閃爍著一抹孔雀石般璀璨而深邃的光芒,瞳眸裡的光逐漸凝聚,愈發耀眼。
她的眼神穿越了無形的界限,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隻見她神色間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嫌惡,“艾瑪啊,瞅見了……是那茅山的黃浪,跟小悅攪和在一塊兒了,這家夥還給你腦門子上貼了個啥符咒,難怪你文思枯竭呢!”
我詫異地道:“小悅的法力不是已經被廢,元神也被玉帝囚禁於神界的天牢裡受刑嗎?何況她之前流落在外的那縷神識已經被邢老師灰飛煙滅了,怎會還有能力潛出作惡?”
原來,趙瑩借助天眼的神妙,窺見了天界專門囚禁重刑犯的天牢,由於這些犯人非比尋常凡人,皆是觸犯天條的神祇,為防止這些神通廣大的囚徒逃脫,天牢之內防範嚴密,堪稱無懈可擊。三步一崗,重兵把守,猶如銅牆鐵壁;更有天將輪番查崗,晝夜不息,監視著每一寸角落。
在那幽深而堅固的監牢之中,牆壁與大門都以上古玄鐵精心鑄就,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森嚴之氣。在這密不透風、昏暗幽閉的房間一隅,入魔的小悅被粗壯的鎖鏈緊緊束縛於牆壁之上,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而無力。
作為重中之重的囚犯,小悅所承受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嚴酷刑罰。為了從她口中撬出背後同夥,以及她過往與何人暗中勾結密謀,自然得用上了最嚴厲的刑罰。雷部之人剛剛離去,留下一室的寂靜與壓抑,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刑罰過後未散的肅殺之意。
受了雷刑加身的小悅,披頭散發、眼眶深深凹陷下去,虛弱地耷拉著腦袋,她的嘴角不斷溢出猩紅的血沫,點點滴滴,落在她早已臟汙到看不出顏色的衣服上。然而,小悅溢滿仇恨與瘋狂的眼神表明了她依舊沒有悔改。
她沒錯,她有何錯!她隻不過是想往上爬罷了!
有人依賴的是家族的蔭庇,是血脈中流淌的尊貴;而她小悅靠得是肉體和頭腦,她喜歡看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神女在男人的胯下被踐踏蹂躪;喜歡把那些家世、地位比她高的神女們給狠狠拉下神台,看著她們頭破血流地重重摔在地上,染上一身臟汙。
每當這時,她都會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意。
而把她們拽落神壇,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找男人強暴她們!
一想到,已經有那麼多的神女被自己算計,淪落到被男人給糟蹋,最後隻能無奈含淚,低嫁給那些曾經不屑一顧的男子,甚至淪為側室,飽受屈辱,她心底就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然而,令小悅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竟會在最為嫉妒、最為憎恨的禦兒身上栽了跟頭,自己也從神女一夜間淪為階下之囚。
如果沒有禦兒,自己早就如願以償嫁給了楊戩為妻,將來再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將楊戩隱藏的身世公之於眾。屆時,她身為楊戩之妻,自當妻憑夫貴、榮耀加身,身份地位也會隨之水漲船高,自己將會是萬人尊崇的對象,往日那些在她麵前高高在上的人,都會被她一一踩在腳下。
想到那個場景,小悅充滿怨毒的猩紅色眼底透出一絲奇異的光亮,可是轉眼間這點光亮消失了,她的思緒被拉回到了殘酷的現實裡來。如今的她,麵容已毀,心性入魔,被玉帝下令囚禁於暗無天日的天牢之中。每日,她都要承受無儘的嚴刑拷問,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讓她幾近崩潰。她的身體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腥臭,昔日的光彩早已不複存在,隻剩下一個形如瘋婦般的小悅。
一切都是因為禦曆,自己才會遭受這一切。
恨啊!她好恨!
她恨上天對禦曆的偏愛,恨楊戩的薄情,更恨自己無法掙脫這囚禁的枷鎖。
對禦兒的深深恨意與執著念想,最終凝聚成一個虛幻的身影,這個虛幻的身影便是小悅心中怨念所凝結的化身。
此化身容顏宛若小悅毀容前的模樣,複刻得分毫不差,因為是恨意凝聚,故而一襲黑裙,襯得那張本就精致漂亮的容貌透出幾分陰鬱,眼底是濃濃的怨毒,宛若從深不可測的地獄深淵而來,隻為把所有人都拖進痛苦的深淵。
化身翩然一轉,身形已至茅山。那晚,黃浪獨自躺在房間之內,他施展茅山秘法召一個女鬼小妾前來侍寢,卻遲遲未到。
黃浪心下疑惑,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打算再重新召喚一次,門窗忽地無風自動,門被大風吹開……
皎潔的月光之下,小悅一襲黑裙勾勒出曼妙誘人的身姿,她媚眼如絲,斜倚在門框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你是在等那個地府的女鬼嗎?隻可惜,她剛剛已經被我給吃掉了呢……”說完,小悅俏皮地伸出纖細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紅唇。
隨後,小悅赤裸著一雙雪白的玉足,步伐輕盈而充滿誘惑,緩緩向黃浪走來。她仿若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綻放的黑色罌粟,美麗中蘊藏著致命的毒性與無儘的魅惑。嘴角勾起一抹嬌媚至極的微笑,在黃浪的耳畔吹了吹氣,挑逗而柔媚入骨地問:“我吃了你的女人,今晚就讓我來做你的女人,如何?”
儘管黃浪心底意識到這個女人非比尋常,應當是個魔物,但終究還是難逃美色誘惑。
他猛地伸出大手,一把將這位漂亮誘人的女魔摟入懷中,緊接著,兩人便一同倒在了柔軟舒適的床鋪之上。
酣暢淋漓地結束了一場之後,黃浪才得知原來這個名為小悅的女魔頭,是想借他的手,對付一個叫許小倩的女人,尤其是要阻斷她的寫作之路。
黃浪嗤笑一聲,“這有何難?”他不怕女魔有所求,反而怕她無所求。
就這樣,黃浪把小悅的化身做為禁臠,白日裡將其供養於法壇之上,到了晚上,就讓小悅當侍寢小妾,日子過得樂不思蜀。
說到這裡,視頻那端的趙瑩,臉上滿是厭惡之色,“這家夥,黃浪和小悅這對狗男女,在茅山上演得那出十八禁,那個辣眼睛的,我都不樂意瞅……”
“啊——”突然,趙瑩發出一聲尖叫,猛地捂住了雙眼,仿佛有銳物直刺她的眼睛,痛楚難當。
我嚇了一跳,忙問道:“趙老師,你怎麼了?”
透過手機屏幕那略顯模糊的畫麵,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映入眼簾:一條形態扭曲、猙獰可怖的九頭蛇赫然挺立,正對著趙瑩發動猛烈的攻勢,竟是九幽素女的神識!
隻聽見,九頭蛇發出一陣嬌柔的女聲,語氣怒然地道:“趙瑩,你隻需顧好自己便罷,何必幫許小倩查事?”
趙瑩在神界就是出了名的性情高傲,一個小小的九幽素女竟敢膽大包天的來戳她的眼睛。
二話不說,趙瑩瞬間召喚出九天玄女送給她的那柄神劍,劍身閃爍著清冷而威嚴的光芒,她厲聲斥道:“九幽素女,往日你嘚嘚瑟瑟的,對外碰瓷說是我乾娘九天玄女的妹子,今天竟敢來戳我趙瑩的眼珠子,我非得活剝了你的蛇皮不可。”
九幽素女聞言,迅疾吐出一條長長的蛇信子,企圖纏繞住趙瑩的身體,怎料趙瑩反應迅捷,手腕一翻,輕而易舉地一把薅住,緊接著,“唰——”的一聲輕響,劍光一閃,九幽素女的那條蛇信子,當場被趙瑩給一劍削了下來。
九幽素女承受著切舌之痛,整條蛇身因為痛苦而扭纏在一塊,趙瑩乘勝追擊,說剝了九幽素女的蛇皮,就要剝了她的蛇皮。
淩厲的劍光一閃,如秋風掃落葉般迅疾,九幽素女那光滑細膩的蛇皮,在趙瑩的劍下逐一剝落,九幽素女知曉自己再不逃走,恐怕全身的蛇皮都得被趙瑩給剝光了,立即從蛇身轉換為人身模樣,轉身就想跳窗逃走。
“還敢跑——”趙瑩一把上前,左手猛地抓過去,不知抓到了什麼,隻聽“嘶啦”一聲輕響,就像大膠帶被扯開,發出的那種刺耳撕拉聲。
趙瑩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扯下來的究竟是什麼,隻覺得手裡的觸感十分細膩,柔滑無比。
就聽見九幽素女發出一陣狼狽至極的尖叫,比剛剛被趙瑩活剝了蛇皮叫得還要更為慘烈些。
趙瑩一抬眸,頓時嚇得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哎呀媽呀——咋這麼磕磣呢?”
九幽素女的容貌從一個千嬌百媚、風華絕代的美少婦,化作一副令人歎為觀止的醜陋模樣。她那宛若巫婆般的尖尖下巴,活像整容失敗似的,皮膚蠟黃黯淡,五官簡直是按照最低級最醜陋的模版排列的,總之是怎麼醜怎麼長。
趙瑩的元神與三公主一樣,同樣都是身在地府辦公,往日裡見慣了那些麵目猙獰,相貌醜陋的惡鬼,可還是被九幽素女的這張醜臉給深深震撼了,可以想象九幽素女的真容有多麼‘觸目驚心’!
“還我——把我的美貌還給我——!”九幽素女的聲音尖銳而絕望,一不小心被外人看見了自己的真容,九幽素女簡直就要瘋魔了,不顧一切地就要奪回趙瑩手裡拿著的自己的臉皮。
趙瑩一時間被這張極為可怕的臉給震驚住,心神恍惚間,一不留神還是被她搶回了臉皮。
拿回臉皮的九幽素女,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與羞憤,她不敢有絲毫的遲疑,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閃即逝,瞬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手機屏幕這頭的我,看得目瞪口呆,原來九幽素女的真容竟會是這般模樣,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回想起,之前看見的昴日星官,分明是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小悅長得也並不像昴日星官。
如果說小悅的親娘是這般醜陋,那小悅為何能生得如此花容月貌?!
這天晚上,我懷揣著迷惑不解的心情剛入睡,刹那間,我來到一片茫茫迷霧之中,四周空曠而幽遠。我茫然無措地往前走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出乎意料的是,這片迷霧世界裡除了我,還有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