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瑤還未從太子的態度轉變中回過神,忽覺一陣陰寒氣息逼近。
太子韓緒突然欺身上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笑意:“皇妹這般維護蕭子毓,莫不是對他也動了心思?”
“皇兄你在說什麼,朋友夫不可欺!”韓瑤猛地甩開他的手,冷笑一聲:“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倒是皇兄,這般喜怒無常,傳出去怕是有損儲君威嚴。”
“威嚴?”韓緒聞言大笑,笑聲中卻透著幾分森冷。
他突然抓住韓瑤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你知道嗎?他明明隻是個卑賤的庶子,卻處處與我作對,甚至妄圖染指本太子的東西!”
“啊?皇兄你怎麼…”韓瑤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韓瑤心中一緊,隱隱察覺到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
意識到失態的韓緒鬆開手,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口褶皺,漫不經心的輕笑裡藏著算計:“瞧我,一時失言,皇妹不要生氣,改日皇兄設宴給你賠罪。”
“好,那皇兄我先走了。”
韓瑤轉身欲走,卻聽身後傳來太子似笑非笑的聲音:“對了,皇妹可知禦書房今日為何召見陳星淼?”
她身形一頓,咽了咽口水將身子轉回去。
韓緒站在原地,玉色溫潤,卻映出他眼底森然寒意:“父皇收到密報,說是似乎查到了前朝餘孽的名單。”
“所以呢,皇兄想說什麼?”
“本太子聽說,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姓蕭。”他逼近一步,陰影將韓瑤完全籠罩,“皇妹說,若父皇知道蕭子毓是前朝餘孽,會作何感想?”
“這世界上姓蕭的很多,皇兄還是安分守己吧,不然隻會把小淼越推越遠。”
丟下這句話,韓瑤轉身就走,任憑韓緒怎麼在身後喊叫,她都仿佛聽不到一樣。
哼,她就不信了,她一個“親媽”還能被拿捏?
另一邊,蕭子毓抱著陳星淼踏入宅邸,摘下麵罩時正迎上她探究的目光。
陳星淼好奇的抬手戳了戳他的臉頰,笑眯眯的問道:“相公,到底哪個性格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啊?”
蕭子毓垂眸輕笑,握住她作亂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傳來的滾燙溫度讓陳星淼微微一顫。
他眼底翻湧著濃稠的暗芒,陽光灑在他側臉投下半明半昧的陰影:“在你麵前的,從來都是最真實的我。”
“騙人,你明明瞞著我很多事。”
蕭子毓的笑意凝滯在唇角,指腹摩挲著她手背的動作一頓。
庭院裡的風卷著殘葉掠過石階,將他眼底翻湧的情緒攪得支離破碎。
“但我沒傷害過你。”
陳星淼望著他眼底翻湧的暗芒,突然想起今日在禦書房外,皇上那句意味深長的“讓她心裡有個準備”。
“相公,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在籌備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你會殺人嗎?會殺很多人嗎?”
蕭子毓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卻未達眼底。
“若我說,有些血,不得不流呢?”
陳星淼的指尖微微發顫,看著蕭子毓眼中翻湧的暗紅,突然覺得眼前人既熟悉又陌生。
“那我再問你一句,娘的死…是不是和蕭家人有關?”
蕭子毓的瞳孔猛地收縮,原本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瞬間變得冰冷。
“是,所以有些人,必須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