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瓏顯然對這些小攤更感興趣,不過想在這樣規整的夜市裡撿漏幾乎不可能,攤主的貨品大多來自常規批發渠道,出現珍品的概率微乎其微。
祁慎隻掃了兩眼便收回目光,這些尋常物件入不了他的眼。但同行的女士們顯然興致勃勃,他隻好陪著兩位男士閒聊,話題漸漸轉向下一次比試的安排。
“下次比試該不會又選在四星汙染區吧?”連辛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仿佛要將那份恐懼從身上抖落。
那種明知同伴在險境中掙紮,自己卻隻能被動承受無形痛苦的滋味,他不太想體會。
“比賽形式應該會有變化。”祁慎雲淡風輕地接過話,“星耀聯盟提出不能繼續共用一個汙染區,這提議正合星聯盟的心意。”
宋琥聞言,扯了扯嘴角。
星耀聯盟這是明知故犯地往陷阱裡跳,偏偏星聯盟還擔心他們輸得太慘直接撂挑子,所以迂回地讓星耀聯盟提出來,星聯盟再勉為其難地答應。
“是不是很可笑?”祁慎灰眸中掠過一絲譏誚,“為了件無關緊要的東西爭得你死我活。其實關於預言之匙的真相,問我不就好了?何必舍近求遠。”
宋琥猛地怔住。這話是什麼意思?預言之匙明明是至暗時期的遺物,難道他真知道內情?
連辛意沒有宋琥那麼多顧慮,直接追問:“他們不問,我問!預言之匙到底是什麼?”
“一件產生了自我意識的封印物。”祁慎輕描淡寫,卻不再往下說。
這時蘇寧瓏已經站起身,柔軟的長發編成鬆散魚骨辮垂在肩側,耳朵微微豎起,貓貓祟祟的。
祁慎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厚臉皮如蘇寧瓏,也感覺臉頰發燙。
被發現偷聽的瞬間,她那雙慣於理直氣壯的視線,隻能放在地麵上逡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預言之匙的事,等你們比試結束再說。”
“你不是失憶了嗎?”蘇寧瓏脫口而出。
“有些事記不清,有些卻像刻在骨子裡,看一眼就能想起來。”祁慎的目光溫和地落在她身上,“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現在就可以。”
他對蘇寧瓏的偏愛顯而易見,不是長輩對晚輩的照拂,也非男女之情,更像是對美好事物自然而然的珍視。他向來隨心所欲,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連辛意在一旁哇哇叫:“祁哥,我也想知道啊!”
蘇寧瓏對祁慎也頗有好感,這位老祖宗向來偏愛賞心悅目的人與物,光是看著就讓人身心舒暢。
既然祁慎說可以深入問,她也就不客氣,就在她張口的時候,忽然瞥見街角處兩道惹她關注的身影。
她眯起雙眼辨認。
是許久未見的姿月,以及吳杏翊。
她們正拐進拍賣大樓的門廳,雖然保持著距離,但吳杏翊微微側身傾聽的姿態,明顯帶上了恭敬。
姿月茫然地站著,目光漫無目的地遊移,忽然定在蘇寧瓏身上,隨即飛快掠過,最終牢牢鎖住了祁慎。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彆人穿上飄逸的古風服飾總顯得格格不入,可穿在他身上卻渾然天成。
吳杏翊臉色大變,“那個人你千萬彆打主意。”
麵對她的厲聲喝止,姿月隻是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凶什麼嘛?”
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閃過更濃的興味,她手指輕碰臉頰,姿態造作,有種怪異的嬌柔。
“越是難摘的花兒才越香呢!您越是不讓,我偏要試試他能奈我何。”
吳杏翊所有柔和消失,語氣陡然嚴厲,“我說了,絕對不要招惹他,明白嗎?”
姿月不耐煩,視線仍黏在祁慎身上。
見他正含笑與身旁人低語,這才又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蘇寧瓏。
她低頭打量自己傲人的身材,故意挺了挺胸,等過段時間做完整形手術,就完美了。
“我現在的異能很稀有。”她自信滿滿,“隻要不是傻子,都難以拒絕我。”
吳杏翊被她天真的言論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他至少上千歲了,什麼異能沒見過?”
顧不得禮節,她一把拽住姿月的手臂匆匆離開,生怕與蘇寧瓏正麵相遇。
不知為何,每次麵對蘇寧瓏,吳杏翊都覺得自己仿佛被徹底看穿,所有隱藏在心底的汙穢都無所遁形。
“上千歲?”姿月瞪大眼睛,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我也想長生不老……”
“如果你不怕死,儘管去試試。你家裡人費儘心力才找來的身體,要是得罪了祁慎,他能把你擁有的一切都收回。”
頂著姿月身體的人終於安靜下來,雖仍依依不舍地頻頻回頭,卻沒再鬨騰。
蘇寧瓏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內容。
吳杏翊自以為聲音夠輕,又是在那麼嘈雜的街道上,想來不會被蘇寧瓏聽見。
但對修真者而言,隻要稍稍放出神識,再細微的對話也無所遁形。
那些人竟然不止在研究異能轉移,連靈魂交換的技術都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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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靈魂能夠隨意脫離身體,靈者將會像脫韁的野馬,極易被秘靈趁虛而入。
蘇寧瓏一直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平衡,試圖規避未來可能爆發的危機,而吳杏翊卻在背後不斷捅破這片搖搖欲墜的天。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四肢都泛起寒意。
她控製不住地沉下臉,周身氣場驟變,凜冽的殺意讓艾莉婭嚇得抓緊雷青崖的手臂尋求庇護。
這時,祁慎的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一股溫熱的靈力緩緩流淌進來。
“那位吳副校長,是在自取滅亡。不用太在意。”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另一個人,你認識?”
蘇寧瓏對上他清澈得不含雜質的眼眸。
她用傳音回應:“認識,但早已不熟了。”任誰相隔六七年未見,而且原本就算不上摯友,關係都會疏遠。
她早就做好了姿月可能已經遇難的心理準備,此刻得知對方是被替換了靈魂,除了惋惜,倒也沒有更多情緒。
祁慎同樣用傳音,外人聽不見,“要查吳副校長?”
“不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