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世界的戰爭推進得異常迅猛。
即便遍布著堅固的鋼鐵要塞,但在黑色聖堂與緋紅之拳的聯合技術支援下,攻勢依舊勢如破竹。
但是,很多人都不太高興。
沉默誓言號的鋼翼駐地內,阿茲瑞爾靜立其中,目光沉凝地注視著羅赫的操作。
凱與加雷斯一個就職近衛,一個去負責戰後傷患處理,他則是來到了這裡進行觀摩。
那些閃爍的數據隨著羅赫的精準操作而不斷變化,這是他必須理解卻無需精通的領域。
阿茲瑞爾的野心遠比執掌巨石更加宏大,但他也需要自己能夠讀懂這一係列操作背後的真相,以防可能的欺騙與背叛。
周圍的空氣逐漸凝固了。
隨著數據核心的殘片被逐一解析,周圍技術官員們的低語逐漸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壓抑的緊繃感。
阿茲瑞爾能感覺到,某些無形的重量正壓在羅赫的肩頭,他的手指在操作台上停頓了半秒,眉頭幾不可察地皺起,又迅速平複。
暗黑天使甚少有與大型機械教勢力進行衝突的記錄,也許是因為作為一名剛進入內環的新兵阿茲瑞爾並沒有那個查閱的資格。
所以阿茲瑞爾目前也不清楚對於暗黑天使軍團來說,一場達成目的的行動標準是什麼。
但阿茲瑞爾還是從羅赫種種微弱的反應中,察覺到了此次行動的結果並不符合暗黑天使的預期。
阿茲瑞爾看了看周圍。
熟麵孔還是那些,說明陣亡率很低,而戰術是由殿下親自敲定的,全程阿茲瑞爾並未遭遇到棘手狀況,那就說明不是己方的問題。
是對手的問題。
收獲不符合預期。
羅赫的目光在阿茲瑞爾身上短暫停留,隨後收回。
“這是當年帝皇著手簽訂的奧林匹斯條約,你看看吧。”
隨手拿出一本廁紙,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趁著對方低頭翻閱的間隙,羅赫接通了與亞瑟的加密頻道。
“殿下,出結果了。”
會議大廳中,亞瑟的身影在全息投影中微微一頓,他正站在戰術沙盤前,星圖的光影映在他冷峻的麵容上。
“請說。”
他的回應同樣以加密脈衝的形式傳回,聽覺增強器能捕捉到那細微的電流聲,羅赫迅速分析出對方的態度。
羅赫的目光掃過仍在解析的數據流,繼續彙報道:
“我們對黑暗機械教殘留的信息單元進行了詳細解析,並未得到有效信息。”
“目前已知信息,歐米伽3號星在數年前發生了一起分裂事件,一支名為造物者教派的與歐米茄3號星進行了交流,隨後便是歐米茄3號星被拆分,91.3%的鍛爐被拆解,隨後通過未知方式被轉移。”
“殘餘黑暗機械教人員是不服從造物者教派管理的分支,於是他們繼續留在歐米茄3號星對失去的產能進行恢複。”
“關於叛變世界達洛瓦,已知至高女王在造物者教派的邀請下選擇了離開這個王朝經營許久的星球,剩餘信息也不清楚。”
“其次——”
阿茲瑞爾還在翻看著秘密條約。
羅赫收回視線,繼續道:
“我們在針對技術庫存進行解析的過程中,發現了由火龍之主——沃坎大人於大遠征時期向各個軍團分享的新型終結者與無畏,以及單兵解離武器技術,其餘技術與如今我們所掌握的都有著重疊,需要後續經有技術人員進行詳細比對。”
亞瑟聽完,心中有了數,隨後回道:
“對終結者與無畏技術進行複刻,並進行戰術測試,判斷是否能夠融入當前的戰術儲備之中,繼續對歐米茄3號星進行地毯式搜索,可聯係考爾大賢者進行信息交流。”
“是,殿下。”
羅赫的回應乾脆利落,隨即切斷了通訊。
亞瑟看向拉美西斯。
“是造物者教派,與瓦什托爾脫不了乾係。”
環繞在四周的曙光艦隊核心成員們不約而同地繃緊了神經。
此刻艦隊的通訊頻道裡正洋溢著勝利的歡呼,那些被他們帶來的年輕戰士臉上還帶著未褪的興奮,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而指揮中樞內的氣氛卻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大遠征的老兵們已經拽著自家後輩來到了指揮中樞,開始彙報他們察覺到的異常。
那些騎士一看都是新貨色,完全沒有隨著先祖之魂累積而帶來的誇張戰鬥經驗,被‘亞人’操縱的泰坦跟割草一樣隨意攆殺。
老兵們雖然沒開過騎士,但也在大遠征時期帶著騎士打爆過敢攔路的靈族,什麼樣的騎士在麵對靈族泰坦時能有怎樣的發揮他們還是有數的。
“可惜那些惡魔也是半懂不懂的。”
拉美西斯的歎息在會議廳內回蕩,帶著幾分罕見的挫敗。
他已經好生伺候了,但是這些惡魔死都沒榨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
很顯然,他們的對手正在快速進化,至少策劃這一係列行動的幕後黑手,已經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信息獲取渠道。
“瓦什托爾的靈魂鍛爐也並未擴建,找不到與該鑄造世界相關的設施,應該是被我薅出經驗了。”
拉美西斯太熟悉這個套路了。
那些個次級神都在他的折磨下學習了拉美西斯先進經驗,不把雞蛋壓在一個籃子裡。
現在都在開分礦,屬實是難找。
雖然可以確定瓦什托爾參與了這次行動,但眼下最緊迫的,是查明那些失蹤的騎士與機械教成員究竟被轉移到了哪裡。
戰術桌另一側的羅穆路斯麵色很是嚴肅。
為了這場戰爭,羅穆路斯硬是等到了兩個五年計劃結束,邀請了多個打算前往恐懼之眼的戰團,甚至在接觸這顆星球前都並未對艦隊進行拆分,去安置鑄造艦。
結果贏得太輕鬆了!
你要說羅穆路斯樂肯定是樂不起來的。
這就跟你玩遊戲王都已經把場鋪開了準備把對麵一波a死,結果對麵三張蓋卡,外邊就放了個能被隨手a死的骷髏。
汗流浹背了。
大夥現在都莫名有一種隻要自己一開始動,就要被對麵連鎖到死的感覺。
“麻煩啊。”
腦海中不斷規劃著各項猜測,羅穆路斯的手指抵著太陽穴,也是一陣頭痛。
這還是他第一次麵對如此針對性的變化,讓人一時間感到了手足無措。
“.各位請暢所欲言。”
強迫自己鬆開握緊的拳頭,他將情報投影到中央全息台上,隨後向老兵們說道。
這些曆經滄桑的戰士,或許能從他們漫長的征戰生涯中提供些不一樣的視角。
而麵對原體日常的平和姿態,在座眾人對視一眼,在心底罵了兩句極限戰士哪來的狗運後,紛紛開口闡述自己的判斷。
哢嚓!
討論持續了不知多久,厚重的艙門突然滑開。
一名身披精工動力甲的鋼鐵衛士大步走入,徑直走向始終如雕塑般佇立在原體身後的德拉庫斯,俯身耳語了幾句。
德拉庫斯始終如雕塑一般的身軀動了動,隨即以隻有羅穆路斯才能聽到的聲音沉聲彙報:
“阿格萊亞審判官到了。”
——
阿格萊亞很是鬱悶。
她曾經有一份輕鬆的工作。
四位大人很是可靠,進退有度,一天到晚幾乎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值得記錄上報,有些時候,一個星期、一個月下來可供上報的事件也湊不齊那些星區總督一天的內容。
這意味著她的工作量將會十分稀少。
在當初遠征的時候,她還會擔心一下,如果遞交的報告有效內容太少,會不會引起自己上級審判官與新上司刺客庭大導師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