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原因是所有人都希望他死。
為什麼死的不是羅穆路斯?
隻要羅穆路斯一死,源源不斷輸入朦朧星域的支援體係,由他直接乾涉,逐步從從消極監管者變成積極乾預者,全麵擴大了權力和職責的戰時政府體係就將全麵崩塌。
剩下三位原體隻能退守一隅,用有限的力量進行局部救火,重建如此高效的體係?那需要的時間足夠混沌把半個星區啃成白骨。
隻要羅穆路斯一死,混沌方便失去了他們染指現實的最大阻礙,帝國將會重新跌回它本該處於的段位,再度與混沌作為臥龍鳳雛在繼續在泥潭裡互掐,越陷越深。
鋼鐵勇士、帝皇之子、吞世者,此刻正用各自的方式推演出同一個結論:
那個對標極限戰士的原體.的的確確是整場戰爭最完美的突破口。
曆史遺留問題給所有人植入了同一個認知。
極限戰士原體的重要性無可替代。
極限戰士原體的戰鬥力恰好夠當最理想的獵物。
他恰好強到值得殺,又恰好“弱”到殺得動。
於是乎混沌方已經達成了相當詭異的共識。
乾掉這位原體。
鋼鐵勇士在找尋他的坐標,堅信在第一時間擊敗這位“戰場真正操盤手”就能夠奪取戰爭的主動權。
帝皇之子邊嗑藥邊搜尋他,偏執地認為他是束縛另外三位原體的枷鎖,要將原體們從他的束縛下解放出來。
就連吞世者也在狩獵這個“軟柿子”,渴望獲得沾染原體之血的榮譽。
結合己方情報與烏斯維方舟的預言,羅穆路斯得出了這個令人不快的結論。
而現在的問題是:他能防住針對原體的斬首行動嗎?
在拋開那些已經將他纏繞得近乎窒息的政務負擔前,羅穆路斯很清楚一個殘酷的事實。
他不可能在單對單的戰鬥中戰勝任何一位專注於殺戮的原體。
至少在這點上,他覺得自己比基裡曼多了幾分從容。
畢竟他不至於被現狀逼迫到不得不跳幫“帝皇之傲”號,去跟福格瑞姆玩一對一決鬥,以尋求戰爭突破口,卻沒想到讓自己身陷囹圄。
他還有指望得上的同伴,未必會需要自己來直麵一場決鬥的壓力。
他不會像基裡曼那般孤立無援。
羅穆路斯站起身,雄壯高大的身軀遮蔽了大量光線。
他注視著星圖。
在這場棋局中,他就是那顆能讓整盤棋活起來的“氣眼”。
全息投影將他的影子投在星圖上,那陰影恰好籠罩住卡迪亞的位置,就仿佛是某種宿命的預兆。
羅穆路斯並不喜歡犧牲其他人的生命來拯救自己,特彆是在發現某個危險,卻可能通向勝利的契機之後。
所以他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拋棄自己的正統戰術,那種走一步看一步,雙方彼此細節上不斷優化,不斷對抗的對壘,或許可以給混沌方來一個出其不意。
明牌自己所處的位置,將自身與卡迪亞重合在一起。
可能會被混沌一鍋端,從而同時達成他們的兩個戰術目標,也可能讓混沌的力量不得不集中到一個地區,從而解放朦朧星域其他區域的防守壓力。
在決定這件事之前,羅穆路斯其實也有過猶豫,有過擔憂,有過思索。
如今的時機是否成熟?破曉之翼與帝國當前能否負擔起這一決策帶來的壓力?
是否還需要再等一等,等他們的布局再發展一下,彙聚而來的部隊再多一些,等朦朧星域的局勢再穩定一些,等一切達到羅穆路斯設想之中的完美狀態。
但是思來想去,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多少有些奢侈的想法。
“既然混沌的拳頭總要砸向某個目標——”
羅穆路斯突然笑起來,最終還是作出了決定。
“為什麼不能是我?”
他抬手劃過星圖,無數敵軍標記隨之亮起猩紅光芒。
“畢竟所有人都認定了我的重要性,同時也認定了”
並未被動力甲包袱的手指收攏成拳,捏碎了這些投影之中撲向卡迪亞的紅色箭頭。
“我需要被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