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提亞拉應希爾瓦邀請前往對方家裡。希爾瓦說是在提亞拉離開前舉行最後一次派對,畢竟她們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希爾瓦在小馬穀的家不像在馬哈頓的家那麼豪華,但也不比提亞拉的家差,該有的都有。
提亞拉這一天頭腦都亂亂的,直到真正要搬離小馬穀,她才意識到她在這個鎮子的一切有多寶貴,可已經太遲了。她走到希爾瓦的大房子前敲了敲門,隨後希爾瓦的管家打開門讓她進去。她穿過長長的鋪著地毯的走廊,到了會客廳,然後立刻瞪大眼睛。
“可愛軍團?!”提亞拉驚呼。“你們在這兒乾嘛?”
會客廳內,除了希爾瓦,還有可愛軍團三幼駒坐在沙發上,一起享用各種各樣的糕點點心。可愛軍團聞言齊齊轉過頭看向提亞拉,聳聳肩示意——按常理說她們應該打招呼,但考慮到提亞拉跟她們的關係實在算不上好,也許聳肩最合適。
“希爾瓦說你需要我們的幫助。”蘋果麗麗解釋說。“她說在你搬走前,她想為你做些事,但她單槍匹馬做不來。”
醒目露露連忙咽下食物,接道:“本來我們不想來的,但希爾瓦說請我們吃冰淇淋,還說了你遇到的那些糟心事,所以我們覺得或許能幫你。”
“前提是你先為之前的事道歉。”甜心寶寶說。
“我不用你們幫!”提亞拉脫口而出,滿臉凶惡,然後看向希爾瓦。“希爾瓦,你在搞什麼?!我以為這是在我搬走前的告彆派對——本應該隻有我們的,不是嗎?”
“提亞拉,你彆說氣話了。”希爾瓦好言相勸。“我想過能給你留下什麼,最後我覺得,也許搞清楚你的可愛標誌是我、我們能給你最好的東西了。”
“我不需要!”提亞拉本想顯得更加凶狠,但一提到“搬走”兩個字,她就忍不住鼻子一酸,隻能彆過頭去不讓可愛軍團看她難過的樣子。“標誌根本不重要,反正……反正我的未來已經定好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蘋果麗麗反駁道。“沒有誰的未來是定好的,即使是命中注定的可愛標誌都不能決定你的未來,更何況你的媽媽呢?”
“沒誰可以強迫你做不喜歡做的事。”醒目露露說。“你難道真打算按照你父母的安排,一輩子蒙在鼓裡而不知道自己可愛標誌的意義?太糟糕了!”
“就算你最終還是要繼承家業,至少應該知道你的標誌代表什麼。”甜心寶寶接道。“你的標誌是一頂王冠,你難道真不想知道它代表什麼嗎?”
提亞拉聞言,無言以對。希爾瓦見有戲,趁熱打鐵繼續勸,慢慢化解了她的排斥心理。提亞拉想知道可愛標誌的含義嗎?當然想,隻是她暫時很難接受可愛軍團來幫她,畢竟她們之前有“很深”的過節;更重要的是這“太丟臉”了。
但轉念一想,此時丟不丟臉還有意義嗎?反正很快就要搬走了,至少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以難得地說真話——說自己想說的,不用顧忌她媽媽教她的一切。
沉默半晌,她緩緩說:“所以希爾瓦什麼都說了?”
“差不多。”醒目露露耿直地回複。“包括你母親強迫你……‘做那些事’而你其實並不是很想照著做;還有你父母對你有太大期待,導致你不得不按照他們的計劃行事,從沒機會使用你的天賦;以及你父母安排你擠進上層圈子的事……”
醒目露露說到一半,提亞拉長歎口氣,既難為情又難過。她抬眼看了看可愛軍團,看到她們空空如也的側腹,又歎了口氣。“得了吧,你們都沒有可愛標誌,又怎麼能幫我找到標誌的意義?”
“彆這麼說,她們很厲害的!”希爾瓦連忙解釋。“她們幫一個叫惹是生非的成年馬弄清楚了標誌意思;在馬哈頓的時候,也是她們促使我最終明白我的標誌含義。”
“你們真這麼厲害?”
可愛軍團三幼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談不上厲害,隻是我們長久以來找尋可愛標誌,多少有一些經驗。奇跡先生怎麼說來著?他說‘久病成良醫’,也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說真的,我們至今不知道為什麼你就是跟我們過不去。”醒目露露好奇地問。“你和希爾瓦過去總是嘲笑其他幼駒,但最多隻是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可對我們完全是另一個態度。”
“因為你們沒有標誌,而我們有?”提亞拉反問,露出和她媽媽一樣的表情。“這是什麼傻問題?”
“就這樣?”蘋果麗麗單挑眉毛,有點生氣。“這算什麼理由?!”
“提亞拉,跟她們說實話吧。”希爾瓦勸道。她作為提亞拉多年的好友,多少也知道沒那麼簡單。“都這時候了,彆想其他的好嗎?”
“好好好!我說實話——”提亞拉誇張地撅起嘴唇,似乎極不情願。“——因為我嫉妒你們,嫉妒你們!行了嗎?”
“嫉妒?!”三幼駒驚呼。“嫉妒我們什麼?你比我們有錢,還有可愛標誌……”
提亞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還用解釋嗎?你們無論在哪都能吸引所有成年馬的注意,整天在小馬穀自由自在;沒有父母一直強迫你們做不喜歡做的事,隻要乖一次就能被所有成年馬表揚!我呢?我隻有按照父母吩咐做事才能得到讚賞,更彆提當初你們三個沒有標誌,卻完全搶了我的風頭,還是在我的派對上!更不公平的是,蘋果嘉兒、珍奇和雲寶作為拯救小馬利亞的英雄,是你們的姐姐;奇跡先生作為驚異閃電軍團的軍團長,是你們的朋友;紫悅作為第四位天角獸公主,是你們的私教……跟你們相比,我有的一切都跟笑話一樣!”她越說越生氣,但主要是氣自己和自己的父母。“為什麼……憑什麼我就比不過你們?你們沒有標誌,卻什麼都有了——不公平,不公平!”
“我想,你想到了很多東西,卻沒想到學著試試。”蘋果麗麗說。“如果你跟我們一樣,為其他小馬著想、做好事——”
“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做好事,有時也搗亂。”醒目露露插嘴道。
“總之就是‘經常’做好事——那樣你的名聲可能早比我們大了。”甜心寶寶用肘部捅了一下醒目露露,找補道。
“不是誰都有拯救小馬利亞的英雄姐姐,你猜誰沒有?我!也不是誰都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你猜誰不能?我!”提亞拉說完就陷入了沉默,感覺說這些讓她很沒麵子。“現在你們開心了?我完全就是個小醜,做了這麼多,卻連個學生會**都沒當上;外麵那些上流小馬都笑我們家是‘暴發戶’,你們現在也能這樣笑我了——來吧,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什麼?不!我們不會嘲笑其他小馬!”可愛軍團猛地搖頭。“你看,這就是你跟我們最大的差彆。”
沉默半晌,提亞拉小聲問:“即使……即使我過去那麼嘲笑你們,笑你們沒有可愛標誌,還曾攛掇芭布西西欺負你們……即使這樣,你們依舊願意幫我?”
“主要是希爾瓦承諾三個月的免費冰淇淋——”醒目露露脫口而出,甜心寶寶聞言,立刻用肘部頂了她一下,示意她彆亂說話。此話一出,即使為即將搬走而悲傷,提亞拉還是忍不住笑了。
“主要是希爾瓦誠心道歉並悔改,還和我們成為了朋友。”蘋果麗麗接道。“再加上你的處境……有點糟糕,所以我們在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幫忙——如果你能道歉就更好了。”
提亞拉嘴唇抽動,感覺麵子掛不住,就在這時希爾瓦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讓她終於安定下來。“我……對不起……”她的聲音比蚊子還小,而且像是扯著嗓子說的,但起碼是個好的開始。“如果有機會,我可以請你們吃三個月的快餐作為補償……可惜我很快就要搬走了……”
“這不是重點吧,提亞拉。”希爾瓦小聲吐槽。
“好了,如果我們想在提亞拉搬走前搞定,就得抓緊。”蘋果麗麗一聲令下,甜心寶寶和醒目露露都從馱包叼出紙筆,鋪在地板上。這是她們慣常使用的方法,也就是表格、統計與分析。
提亞拉看了一眼,問:“所以你們平時就是這樣想辦法的?難怪你們至今沒有可愛標誌。”
“嘿!你有更好的主意嗎?”醒目露露撇嘴道,顯然很不滿提亞拉指點。
“比如做自己擅長的事?”提亞拉翻了個白眼。“你們當初參加學校才藝秀時我就知道——你們負責的部分完全亂了,為什麼不讓蘋果麗麗搞布景,醒目露露編舞,甜心寶寶編曲?彆告訴我你們後來沒調整過再試一次!”
可愛軍團三匹幼駒停下筆,呆呆地眨眨眼,覺得提亞拉說的確實有道理。“嗯……我們先記下來,等幫完提亞拉,我們真得再試一次。”蘋果麗麗說。
提亞拉無奈地拍了一下額頭,狐疑地看向希爾瓦,意思是“認真的?”希爾瓦隻好尷尬地笑笑,鼓勵她繼續相信可愛軍團。甜心寶寶找補道:“‘醫者不自醫’嘛,哈哈……”
於是提亞拉隻能破罐子破摔地任由可愛軍團操作。可愛軍團總結了過去的經驗,首先詢問提亞拉是否記得是怎麼獲得標誌的——不用問,肯定不記得,否則她不會需要可愛軍團的幫助。這條路不通,可愛軍團又詢問提亞拉迄今為止都嘗試過哪些活動,答案不出所料——幾乎沒試過任何多姿多彩的活動。
可愛軍團得出結論: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她們可以帶提亞拉嘗試各種活動,遲早能知道那標誌代表什麼;但考慮到時間緊迫,她們不能用這種笨辦法,於是集體圍上來,盯著提亞拉的可愛標誌看,期望通過閱讀理解得出某些信息。
提亞拉的可愛標誌正如她頭上戴著的王冠一樣,是頂王冠(廢話),看上去做工很複雜。蘋果麗麗摩挲下巴,眯著眼睛說:“也許是製作王冠的天賦,畢竟提亞拉之前從未試過這個。”
“可要是她從未試過,她又怎麼獲得這個標誌?”甜心寶寶反問。“要我說,一定是不經意間嘗試過的行為,也許是戴王冠?當提亞拉戴上王冠的時候,就獲得了這個標誌。”
“隻是戴王冠?這算什麼天賦?”醒目露露插嘴道。“可愛標誌不能隻看表麵,要做閱讀理解,記得嗎?”她說的很在理,然而下一句話讓大家大跌眼鏡。“我猜她的天賦是當公主!”
“肯定不可能,天角獸公主從來不由可愛標誌決定。”蘋果麗麗搖頭說。“再說,她這王冠跟公主王冠的款式都不一樣。”
她們三個嘰嘰喳喳,很久沒討論出一個結果,最後還是決定挨個嘗試來驗證。提亞拉歎口氣,對此不報希望,但她知道希爾瓦和可愛軍團完全是出於好意。即使不能知道可愛標誌的意義,這也是她唯一的和其他幼駒一起行動的時刻。
於是可愛軍團加上希爾瓦、提亞拉一共五匹幼駒,整個下午都在小馬穀嘗試各種活動。本來可愛軍團隻想試跟王冠相關的事,但提亞拉主動要求儘可能地擴大範圍,所以她們就照做了。她們做了許多可愛軍團之前就做過的事,包括保齡球、短道速滑、羽毛球、後蹄球、畫畫、雕塑、做糕點……不出所料,她在這些事上完全沒有天賦,字麵意義上的,表現差到離譜。
太陽緩緩向西移動,可愛軍團知道她們必須抓緊時間,加快進度。蘋果麗麗靈機一動,提醒道:“提亞拉,我記得你當初曾說過,你覺得你的天賦是像公主一樣指揮其他小馬,對嗎?”
“你有啥高見?當時我隻是隨便說的。”
“或許一些管理工作能讓你的標誌發光?”蘋果麗麗沉吟道。“一般的管理工作肯定不行,畢竟你在你爸的公司都試過了;和公主相關,那就是和行政方麵相關的事——鎮政廳!”
聞言所有小馬都倒吸一口涼氣,甜心寶寶擔憂地說:“你瘋了?你是說我們要溜進鎮政廳,讓提亞拉當一次鎮長?梅爾鎮長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冷靜,隻是試試,我們不會碰那些關鍵文檔。”蘋果麗麗拍拍胸脯,看上去成竹在胸。“計劃是這樣的:溜進鎮政廳後,我和醒目露露負責支開梅爾鎮長,甜心寶寶負責望風,提亞拉和希爾瓦就在辦公室看其他小馬提交的提案,試試能不能以一個管理者的角度思考解決方案。”
“哇喔,這太刺激了……不過我喜歡!”醒目露露一邊感慨,一邊和蘋果麗麗擊掌,表示自己入夥。
糾結一陣後,甜心寶寶也和她們擊掌,咕噥道:“珍奇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跟爸媽告狀的,我真不該摻和……但是為了解決這檔子事,罵就罵吧。”
蘋果麗麗哈哈大笑,看向提亞拉。“怎麼樣?你要加入嗎?”
提亞拉嘴角微微抽搐,覺得這個計劃全是漏洞,本想立刻拒絕,但最後還是和她們擊掌。她撅嘴解釋道:“彆誤會,我不覺得這個計劃能行;隻是不想顯得我很窩囊,畢竟你們都敢去,我有什麼不敢的?”
希爾瓦也加入了,於是她們便開始這個瘋狂的計劃。她們坐上醒目露露的滑板車一路風馳電掣,在小馬穀的街頭巷尾來回漂移。這是提亞拉第一次體驗這種狂風吹臉的感覺,還有點暈車,但很刺激。迎麵而來的風激烈地撞擊她的麵部,讓她幾乎抬不起眼皮,說話聲也被破空聲掩蓋。
“喲呼!”她忍不住高聲叫喊,但一張嘴空氣就灌了她滿口,整個呼吸道都是涼颼颼的。“喲呼!”她忍不住又叫了一聲,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仿佛受到鼓舞,醒目露露讓大家抓緊,她要來個大的。緊接著她加速扇動小翅膀,滑板車速度進一步提升,隨即她們麵前出現了一個小土坡。提亞拉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提醒醒目露露轉彎,但醒目露露不閃不避,以高速順著土坡直衝雲霄,然後在空中轉個圈重新抓住車把。
甜心寶寶和蘋果麗麗已經習慣了,也跟著在空中做特技;希爾瓦和提亞拉則是第一次經曆,希爾瓦緊緊抓住滑板車,而提亞拉緊緊抱著希爾瓦。在空中短暫的一兩秒在她們看來仿佛有十幾秒,周圍的一切都慢了下來,下午的餘暉灑到提亞拉臉上。
她隻看到一陣炫目的閃光,光圈發散的七彩色光是那麼美麗,在道路兩旁的樹茂密的樹冠上閃閃粼粼,仿佛在海邊活動的魚群,而她從未發現過這樣的美景,也從未嘗試這麼刺激的活動。那一刻她綻放了真正的笑容,和她以往的嘲笑截然不同。
“我的車技怎麼樣?”醒目露露一個漂移停下車,正好停在鎮政廳門口。“如果不是為了讓提亞拉體驗一下,我才不會那麼冒險呢!說實話這還真有點不安全。”
“不安全?”提亞拉的笑容轉瞬即逝。“我還以為你有十成把握!”
醒目露露揮揮蹄子,笑道:“安啦,總之很刺激不是嗎?而且你剛才還笑得那麼開心——”
“才沒有!”
“咋不承認呢?我們都聽到了。”蘋果麗麗接道。“你知道嗎?你笑起來比那副刻薄的樣子好多了。你真應該多笑笑——真誠地笑。”
提亞拉張張嘴,不知如何反駁,隻好撅著嘴跟幼駒們走進鎮政廳。在小馬穀這樣民風淳樸的小鎮,鎮政廳的工作小馬除了兩個秘書小馬(其中一個還是星光熠熠)和鎮長,再沒其他。甚至這時兩個秘書還下了班,鎮政廳內隻有梅爾鎮長還在加班。
鎮長抬頭看了一眼,一邊看公文一邊說:“你們這些可愛的小朋友有什麼事嗎?”
蘋果麗麗和醒目露露交換了一個眼神,揉搓了一下臉,立馬裝出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鎮長,大事不好了!”“是啊,簡直是大災難,比災難還可怕!”“您快和我們去看看吧!”“小馬穀危在旦夕!”
聞言鎮長抬起頭,眨眨眼,不知道這幾個孩子在搞什麼飛機。蘋果麗麗解釋道:“我們剛剛露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看到角落裡似乎有各圓滾滾的身影。我們就去看,結果發現那是精靈飛蠅——”
“精靈飛蠅?!”梅爾鎮長失聲驚呼,全身汗毛倒豎。“天呐!你們真看到精靈飛蠅?確定沒看錯?”不怪她反應那麼激烈,上次精靈飛蠅危機差點吃光整個小馬穀,還好最後碧琪用樂器將它們帶回了永恒自由森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嗯……可能沒看錯?但這事可不一般,您最好確認一下。”醒目露露撒謊不打草稿,說得煞有其事。“就在糖塊屋三米之外的花盆後,我們都看到了!”
“快帶我去!”梅爾鎮長不二話,跟著蘋果麗麗和醒目露露出門。臨走時,蘋果麗麗和醒目露露朝希爾瓦和提亞拉眨眨眼,揚長而去。甜心寶寶走到門口望風,提亞拉和希爾瓦走到鎮長辦公桌前,偷看那些文件。
梅爾鎮長還真是日理萬機,小馬穀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得過目,最繁重的活兒莫過於算稅。在一大堆複雜的圖表中,提亞拉找到一個她感興趣的——申請修繕幼駒學校操場撥款的表格,落款者赫然是皮皮和采妮老師。
“看來皮皮新選上學生會**後,第一件事就是修繕操場。”提亞拉一邊看一邊比對其他申請撥款的項目,暗暗得出結論。“可惜小馬穀的稅率太低,鎮政廳根本沒餘錢撥給這種小項目。梅爾鎮長設法湊了一點錢,但最多隻夠修一個秋千的。”
“你有什麼解決方法嗎?”希爾瓦問。
“解決方法?簡單!”提亞拉蹄子一揮,恢複之前刻薄陰險的笑容。“跟同學們說他的競選承諾都是假的,他根本沒能力重修操場;而我,鑽石·提亞拉,可以請我爸媽‘資助’——學生會**最終還是我的!”
“天呐,你為什麼還惦記這個?!”希爾瓦震驚大叫,隨即蓋住嘴巴免得被甜心寶寶聽到。“我們出來是為了尋找你標誌的意義,而不是做這種事!你當上學生會**又怎麼樣?你還是找不到你的馬生意義。”
“那有什麼關係?隻要當上學生會**,標誌什麼的都無所謂!”提亞拉脫口而出,隨即神情黯淡,小聲補充:“隻要當上學生會**,我媽媽就會對我重拾信心,那樣我……我就不用搬去坎特洛特了。”
希爾瓦張張嘴無言以對。是啊,當上學生會**後提亞拉就不用搬走了,但這樣做真的對麼?“你知道那不是長久之計。你媽媽總會對你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直到你完不成的時候,你最後恐怕還是得按她意願生活——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她是我媽媽!”
“可你也是獨立的個體,不是嗎?”
兩方陷入沉默,誰都不知道怎麼說。最後她們離開辦公室,找上甜心寶寶說了這事(希爾瓦說的,提亞拉不願意說)。之後她們走出鎮政廳,在門口等蘋果麗麗和醒目露露。十分鐘後,蘋果麗麗和醒目露露坐著滑板車回來,大氣都沒喘就讓她們快上車,隨後火速離開現場。
她們在這10分鐘內帶梅爾鎮長在鎮內四處亂走,一會兒說記錯了應該是在那邊,一會兒又說可能是這邊。梅爾鎮長走得頭昏眼花,最後發現這倆幼駒說的精靈飛蠅,隻是兩個某匹小馬遺棄的網球。梅爾鎮長相當無語,但她不能朝兩個孩子發火,尤其是這倆孩子初心還是好的(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
警報解除,梅爾鎮長慢慢走回鎮政廳,而蘋果麗麗和醒目露露趁機飆車先回鎮政廳接上夥伴們。她們立刻轉移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蘋果麗麗和醒目露露問怎麼樣,甜心寶寶則滿臉愁容地說了請求撥款修繕操場的事。
“提亞拉,你真想這麼做?”蘋果麗麗擔憂地問。
“為什麼不?皮皮不能完成競選承諾,而我可以。作為回報,我要求當這個學生會**合情合理。”提亞拉脫口而出。“如果我不做這事,操場最後還是修不成——還不如讓我當呢,至少你們還能白拿一個完好的操場。”
三幼駒對視一眼,擔憂的表情不減。“可那樣你靠的還是你媽媽的財力,而不是……你自己的能力;更何況你這樣總是按照你媽媽的意願行事,恐怕永遠不會找到真正的快樂。”
“我有得選嗎?”提亞拉擺出一副臭臉,但眼淚馬上就出來了。她想止住眼淚,但止不住,很快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你們不是我,沒體驗過被叫‘暴發戶’的感覺,也沒看過父母在其他小馬麵前低聲下氣的樣子……你們的姐姐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可你在小馬穀,沒誰會叫你‘暴發戶’——好吧,在你嘲諷我們之前,沒誰叫你‘暴發戶’。”醒目露露說。
“或許采妮老師能幫忙。”蘋果麗麗建議道。“跟她說你很想留在小馬穀,那她就會跟你父母談談,或許能打消他們的計劃呢?”
提亞拉沉默不語,最終同意了。她其實並不抱很大期待,但她現在頭腦很混亂,也就跟著走了。一路無話直到幼駒學校,其他本來還互相嬉戲打鬨的同學,看到提亞拉時臉立刻就拉下來了。她們停在學校門口,沒有立刻進去。
“虧我還每次派對都邀請他們,結果就這麼對我?”提亞拉沒好氣地抱怨。“總有一天,我得讓他們賠償我請客的所有冰淇淋!”
“你認真的?”
“當然是假的,吃進去的東西還能吐出來嗎?”提亞拉再次擺出跟她媽媽一樣的表情,隨後恢複過來直歎氣。“算了,那些就當是我對以前行為的補償……”
“很抱歉,沒能讓你找到可愛標誌的含義。”可愛軍團三幼駒不好意思地說。“要不我們明天再試試?”
“其實我本來就不抱什麼期待,畢竟知不知道意義,我媽媽都不會讓我做決定。”提亞拉歎氣道。“但今天下午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時光,我嘗試了那麼多以前從未接觸過的東西,甚至還偷看了梅爾鎮長的文件。”
“難怪你之前要求不做跟王冠相關的事。原來是你自己想試。”
“可惜現在明白太晚了。”提亞拉悲傷地說。
“一點都不晚,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抽空去坎特洛特看你。”蘋果麗麗安慰道。“或者你抽空回小馬穀——就像今天偷溜進鎮政廳一樣,跟你的管家偷溜進火車。”
提亞拉抬起頭,百感交集。“這麼說……你們……”
三匹幼駒朝彼此點點頭,齊聲說:“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前提是你不再用之前的語氣跟我們說話,也不能再嘲笑我們。”
“哪能呢?你們不嘲笑我就不錯了——”
“提亞拉!”就在這時,一聲刻薄的叫喊打斷了她們的談話。提亞拉驚恐地回頭,發現是她媽媽,權多多站在她身後。她一下子害怕起來,失聲驚呼:“媽媽?!”
“鑽石·提亞拉!我參加完校董事會議就讓我看這一幕?我的女兒跟一幫愚昧、卑微的市井小民混在一起?跟這些下等馬交往是沒法在小馬國飛黃騰達的!”權多多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看來你被影響太深。那麼,明天你就得去坎特洛特!”
“這不公平!”可愛軍團三幼駒衝上來試圖理論。“她是獨立的個體,想跟誰交朋友就跟誰交朋友,您不能——”
“我沒跟你們說話!”權多多立刻打斷她們。“就算你們的姐姐拯救過小馬利亞,但我不希望你們的鄉巴佬氣質傳染給我女兒!你們甚至還沒有可愛標誌。”她全程都是嫌棄的語氣,隨後看向提亞拉。“現在,跟我回去。”她說完就回頭,仿佛提亞拉會跟以前那樣順從。
然而跟可愛軍團經曆了難忘的一下午後,她意識到無論如何坎特洛特都不是她想去的地方。她想要再見到下午的落日,想要再和可愛軍團再去嘗試各種各樣的活動,想要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而這完全值得她忤逆母親,哪怕隻有這一次。
“不!”
“什麼?!”權多多回過頭,難以置信。“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不’,媽媽。”提亞拉表情逐漸堅定。一開始她還因害怕而顫抖,但她長期以來受到的壓迫變成了勇氣。“我受夠了您總是拿你的那套標準來要求我,為成為上流小馬不擇手段,可那隻是你得不到而將一切幻想強加到我身上,我真正想要的完全不是這回事。長久以來我都按照您的意願行事,最終導致我成了那副鬼樣子——高高在上、討厭、自負……直到今天我才意識到,不當所謂的上流小馬有最起碼的好處——朋友。所以,我永遠不會搬去坎特洛特!”
權多多倒吸一口涼氣。“她們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夠了,跟我回去,你不能再被那些光屁股影響了!”
“她們是可愛軍團,而且是我的朋友!你得停止你對她們那般尖酸刻薄的稱呼!她們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隻小馬都要努力於獲得自己的可愛標誌!等到她們發現自己真正才華的那一天,她們一定會得到標誌!
“現在,我想請您離開,給我和新朋友們一點時間相處。”提亞拉說完,權多多啞口無言,仿佛她女兒此刻的語言帶有不容置疑的魔力。最後她隻可以悶哼一聲,說回去要告訴她爸爸這件事,然後灰溜溜地離開了。
沒等權多多走遠,希爾瓦衝過來保住提亞拉,歡天喜地。“太好了,你不會搬走了!我們可以當一輩子的好朋友!”提亞拉也很高興,說出那些話讓她好好揚眉吐氣了一把。
“可你媽媽似乎不會善罷甘休。”甜心寶寶擔憂地說。“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提亞拉搖頭說:“我說不搬走就是不搬走,他們難道能用麻袋綁我走?更何況,就算他們把我拉到坎特洛特,我也能跟管家偷溜回來——就跟今天溜進鎮政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