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君緩緩落座主位,蒼老的手指輕撫過檀木扶手,眉宇間不怒自威。】
【滿堂宗族之人屏息凝神,連衣料摩挲聲都清晰可聞。】
【場中之人絲毫不敢出聲。】
【兩位玄衣的武者,已經前後圍住謝觀。】
【李南天已經準備起身離開,接下來便是謝觀的酷刑,再沒有看下去的必要。】
【讓自家妹妹見到這種大家族的手段便適可為止,讓她知曉九大姓暗底的流水,一旦掀開,不是頭皮血流,而是屍骨無存。】
【“琴嵐走吧,書婉還在家中等著了。”】
【李琴嵐臉上有著黯然之色,她看著刑堂武者手中泛著寒光的蟒鞭,又望向堂中站的筆直單薄身影。】
【怎麼辦,她一個小輩說不上話。】
【李琴嵐何嘗不知,若事關家族存亡,大哥縱是刀山火海也敢闖。但是為了一個不想乾的庶子,損害家族利益,是萬萬不能的,可是……】
【謝觀,就這樣死在麵前,她怎麼能不心中有愧了,畢竟退婚的是她,把少年推下萬丈深淵也有她的一份助力。】
【謝玉見此,心中沒來由多了可惜,謝家這一輩之中成才之人,少之又少。】
【這謝觀說到底還有有本事的,不然也不會鬨出這麼大的場麵。】
【可是,不知審時度勢,最後隻得這般下場。】
【袁夫人慢條斯理地撥弄茶蓋,期內茶水冒出熱氣騰騰。】
【她唇角含笑,目光看在謝觀身上,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子,該是什麼下場,好教給旁人長長記性。】
【兩名武者一前一後逼近,鐵鉗般的手掌即將扣住謝觀命脈——】
【謝靈也準備告辭母親離去,謝觀在無轉機。】
【驟雨傾盆的庭院外,突然炸開一聲大喝:“住手!”】
【謝琦月緊繃的肩線終於鬆了下來,舒了一口氣。】
【謝原總算是趕到了。】
【兩名武者身形一頓,目光請示高座上的謝老太君。老太君蒼老的眸子微眯,略一頷首。】
【二人再不遲疑,周身氣血翻湧如雪山傾塌,爪風淩厲,一左一右扣向謝觀肩胛與命門!】
【可下一瞬—】
【少年身形如遊魚般一滑,竟從二人合圍中脫身而出!】
【二人一愣,還未回神,便聽一道沉厚嗓音響起:“此地當禁先天武者!”】
【話音未落,二人丹田如遭冰封,真元竟瞬息凝滯!好在此二人久經沙場,不慌不忙,體內經脈猛然震顫,硬生生衝開這無形枷鎖。】
【謝玉瞳孔微縮,“言出法隨”,這是儒家元神修士的手段!】
【謝原大步踏入正堂,身後跟著三人——諸葛間、張軾載、張雲芝。】
【方才出手的那位儒士,正是謝原的舅父諸葛間。這位隱居多年的早早就點燃了神火的大儒,自從入朝為官後便與儒家“修身治國平天下”的理念完美契合,修為更進一步,已然突破至第九境“紫薇恒界”。】
【他所施展的“口含天憲”,乃是書院三先生獨創的絕學,在儒門中獨樹一幟。】
【那兩名武者此刻再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另一道淩厲如刀的凶煞氣機已將他們牢牢鎖定。】
【站在諸葛間身側的正是張軾載。此人雖作儒生打扮,修的卻是殺伐之道。曾在屠魔司擔任都統一職,看似儒雅的外表下,隱藏著令人膽寒的凶煞之氣。】
【謝原快步來到你身旁,關切地上下打量:“觀弟,可曾受傷?”】
【“無妨!”】
【一旁的張雲芝眼中滿是關切,朱唇輕啟似要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袁夫人已然起身,眉頭緊蹙,沉聲道:“謝原,你這是做什麼?”】
【她目光掃過謝原身後的諸葛間和張軾載,語氣中帶著幾分質問:“靜月先生、張先生,二位此舉何意?”】
【謝原上前一步,恭敬行禮:“見過老太君、大娘。”】
【他直起身來,目光堅定:“謝原此來,隻是覺得此事不公,不該如此處置!”】
【老太君沉聲道:“今日之事與你無關,退下!”】
【謝原卻挺直腰背,“老太君容稟,孫兒並非無理取鬨。謝觀縱有過錯,但謝人鳳在群芳宴設局刺殺在先,此事千真萬確。若要責罰,也該一視同仁!”】
【謝人鳳聞言臉色驟變,失聲叫道:“謝原!你休要信口雌黃!”】
【趙夫人猛地站起身,“謝原,你為包庇謝觀,竟敢當眾汙蔑我兒?若無真憑實據,就不要信口開河。”】
【老太君不理謝原,目光落在諸葛間二人身上,眉頭微蹙。】
【“二位來我謝家,不知對老身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