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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樓、湖岸。
“子馨,你們紫瀟閣中的三樓聽雨樓、軒花樓、妙音樓,似乎這聽雨樓生意最差?”
開口的是一個穿月白儒衫做學子打扮的年輕男子,氣質文質彬彬,看著這座煙波湖之中的樓宇。
男子後麵還有還有幾人。
若是謝觀在此便能認出這一行人,正是在大觀園湖上的共乘一舟之人。
薛懷安,兩名紫瀟閣的花魁柳子馨、蘇芷柔。
除開這三人。
還有跟在身後,懷中抱劍的女子,金繡樓當代掌櫃羅素素。
一襲青衣,下擺有著八卦圖中年人,巨鯨幫之總舵主梅青蘇。
一行五人,上次在謝家遇到禍事,薛家老太爺震怒問罪了謝家。
遊道人命喪黃泉後,失去靠山的白骨觀在薛家、金繡樓、巨鯨幫的圍剿下,被連根拔起,幾乎滅門。
上次薛懷安遭遇禍事之後,薛老太爺實在放心不下,這位好不容易回家的嫡孫在汴京再出什麼意外。
思慮再三,便請梅青蘇和羅素素護衛幾日。
二人自然沒有推辭——薛家對他們都有大恩,更何況這次是老太爺親自開口相托。
於是這一個月來,隻要薛懷安出門,二人必定寸步不離地隨行。
柳子馨瓊鼻冷哼一聲,“看來我們薛公子,對於紫瀟閣還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啊,平時是沒少捧場啊。”
薛懷安麵露無奈之色。
蘇芷柔卻蹙起秀眉:“說來奇怪,聽雨樓雖不比軒花樓熱鬨,也不似我們妙音閣常有絲竹之聲,但也不該這般寂靜。”
她們二人就是紫瀟歌三樓之一妙音閣的花魁。
二女不約而同望向湖麵。
往日穿梭如織的畫舫遊船,此刻竟隻剩寥寥幾艘孤零零地漂在湖中或是停靠在湖邊。
柳子馨疑惑地歪著頭:“莫不是因為方才那場驟雨,都去躲雨了?”
薛懷安搖頭道:“怕是不會。方才我們從妙音閣過來時,見不少人都去樓中避雨,生意反倒比平日更熱鬨些。”
蘇芷柔若有所思:“莫非今日樓裡來了貴客,把尋常客人都清場了?”
“那也不對,”
柳子馨立即反駁,“樓裡的幾位姐姐今日都未曾接客。若是真有貴客到訪,紫瀟閣定會安排花魁娘子作陪,斷不會讓客人獨自一人。”
她頓了頓,補充道:“況且我們本就是紫瀟閣的人,若有此事,怎會毫無消息?”
梅青蘇突然眉頭緊鎖,沉聲道:“不應該!”
“這裡情況不對。”
此言一出!
羅素素抱著八麵漢劍,一直神遊物外,心中難以靜下心,才慢慢回神。
自謝家大觀園後,她的心境便再難平靜——謝觀在湖邊揮出的那一劍,幾乎擊碎了她二十餘年苦修鑄就的劍心。
“如月之光,以觀滄海……”
這一月來,她日日咀嚼著那一劍的意境,連自幼勤修不輟的劍術也荒廢了。每每握劍,隻覺索然無味。自己寒暑不輟苦練二十載,竟抵不過他人隨手一劍。
既然辛苦也是一劍,不辛苦也是一劍,那這數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又有何意義?
少年的麵容也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此刻聽聞梅青蘇說話,才驚覺。
大觀園那一戰,眾人早就杯弓蛇影。
柳子馨兩女沒再說話,而是順著幾人眼光打量這煙波湖。
今日確實怪異!
羅素素雙眸微眯,如劍鋒般掃過,突然低聲道:“湖中有埋伏!是高手!”
與此同時!
薛懷安也似有所感,元神微動,目光其中有瑩瑩波光看向四周。
湖岸邊偶有路人經過,卻都行色匆匆,來往稀疏得反常。
遠處路口隱約可見人影攔阻,將不少行人截住。
更有些行人仿佛福至心靈般,遠遠便繞開了這片湖岸,就像凡人本能地避開荒墳野塚、凶煞之地一般。
梅青蘇與羅素素對視一眼,兩人麵色俱是一沉。
梅青蘇目光如炬,盯著湖麵低聲道:“水下藏著一頭巨物,形似蛟龍之身,背甲如玄鐵,齒若鋸齒鋼刀。看這氣息.似乎是燕王府豢養的豬婆龍。”
羅素素微微頷首:“傳聞燕王府的阮夫人精通此道。傳聞此女乃治水漁夫與蚌精所生,最擅豢養水族異獸。這頭豬婆龍,據說就是以她的精血喂養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