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上下打量於你,然後歎了口氣,舉起石桌上的茶水一飲而儘。】
【陸華坐在椅子上,反複念著,“一年還差十幾天……”】
【“武道觀海,紫薇恒界!”】
【陸如雲不解地望著自家天師。她分明記得,這位師叔祖未及雙十便已修成紫薇恒界。】
【當時聽聞她還除了驚訝之外,還有感慨,終南山又要多一位“李青牛”。】
【可謝公子方才及冠……陸如雲偷眼望向梧桐樹下長身玉立的青年,心中詫異,這可是一個人獨自修煉,可沒有什麼人教導!】
【陸華如同醉酒,搖頭晃腦半天,這才安靜下來。】
【“我還說我現在陽神,還準備找你刺激你一番……,想不到你修行竟然如此之快。”】
【你聽到此話,倒也不驚訝,從陸華進來之時,你便感覺陸華如用居於空處,一身氣機飄渺難尋,應該是陽神的征兆。”】
【陸華問道,“你什麼時候突破的紫薇恒界?我看你元神盈滿如月,怕是已觸到陽神門檻了。”】
【你輕描淡寫道,“應該是四個月之前。”】
【陸華又是一愣,嘴角抽搐了一下。】
【“也就是八個月……”】
【陸華又重重坐回石椅,重新倒了一杯茶,茗了一口,“你這茶涼了!”】
【陸如雲困惑地眨著眼。即便謝觀天資卓絕,但三真門曆代祖師中,及冠之年便達紫薇恒界者並非沒有,何至於讓天師如此失態?】
【陸華瞥見女冠神色,忽然玩心大起。“如雲師侄可知,咱們這位謝公子——”】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從開始修行至今,尚不足一年光景,準確來說應該是十一個月十六天!”】
【“十一個月?!”】
【女冠她整個人如遭雷殛,“這如何可能!”】
【陸華見女冠如此表情,突然感覺一下子索然無味,“哎,於你這種人比較起來,我陸華也是沒有才能的庸才。”】
【女冠如同石化坐在一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三人聊回正事!】
【陸華神色一正道,“你如今修為雖是進步神速,遠超預期,可是就如同大先生所說,這次飛升之機,不凝聚本命,沒有天下大宗師境界,沒有資格參與其中,隻會被其人碾成碎片。”】
【她悠悠一歎,“可誰能料到,這天機來得如此之急?原以為尚有四五年光景……短短一年間,二十八宿移位,紫微帝星明滅三次連終南山的渾天儀都裂了三具。”】
【卻她眉宇間的凝重:“即便是我,武道九境、元神陽神俱全.”】
【“可要在這般短日內凝聚本命,終究是癡人說夢了。”】
【你微微頷首,眼前浮現出群芳宴那日,鎮壓氣運的大鼎出世,自此開始天地靈氣如沸,劫氣彌漫四野。】
【天發殺機,鬥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陸華眸中閃過一絲不甘,“若再給我三年.不,哪怕兩年光陰.”】
【她仰頭望天,青絲在晚風中飛揚,再無一點女兒態,“我陸華必能凝聚本命,躋身大宗師,與天下群雄一戰,武碎虛空,得道飛升,以三千年來女子天師的身份,麵見陸沉祖師!”】
【忽然她收斂神色,目光如劍,“我今日來便是勸你,我知曉你心中所念,絕不是小院、大齊、大隋,甚至這天下!”】
【“你既不去三真求道,也不入書院治學,世間富貴於你唾手可得,你也不取。”】
【“可是,如今……絕不是你的時機。”】
【“你隻得其才,卻不得其時。”】
【陸華歎了口氣,“你甚至還未武道九境,元神未陽神,上麵還有凝聚本命的境界。”】
【“你如果強行參與這次飛升之戰,你如何與那些甲子年前便橫行天下的大宗師相抗,他們早就蟄伏等待了太久……夫子更是越千年。”】
【她抬頭看了看天際,明明是下午,剛剛的昏暗天空,又開始變得透亮,如同一雙無形的手撥攏光明。】
【天時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不可琢磨。】
【陸華道,“赤目軍攻破汴京之日,便是天地逆轉倒懸之時,飛升台大開!”】
【話音未落,三人同時抬頭。天象又有了變化,但見在汴京的上空,高處雲層中裂開一道橫貫天際的金痕,恍若蒼天睜目。】
【陸華沉聲道,“應不足兩月了。”】
【“就算是赤目軍攻不破汴京,自有有人來辦。汴京淪陷,此乃天數使然,浩劫難逃。”】
【“過去了悠悠三千年,第二次飛升之機,再一次誰也不知道還需要多久,現在天下十宗,誰也不會讓其從掌心溜走?”】
【陸華說完,看向於你,語氣也也多了可惜,再給你時間,你必定是板上釘釘的天下大宗師。】
【可惜,時間不夠了!】
【女冠似乎明白今日為何天師來謝觀小院,二人交情似乎頗深,惺惺相惜。】
【不然這位性情不愛講道理的師叔祖,今日苦口婆心說了如此之多。】
【陸華見你沉默不語,繼續說道:“時來天地皆同力,時運一至,庸才亦能乘風而起;大運不至,天才亦不過是他人的踏腳石。”】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其時,草木不生也。人有淩雲之誌,非時運不能自通。”】
【“回首這三千年,曆經燕、唐之盛世繁華,三真一門中,又有多少驚才絕豔的祖師,含恨而終,抱憾老死……”】
【你卻含笑著看著她,“那你去嗎?”】
【陸華聲音戛然而止,突覺悵然,不過語氣詞卻一變,斬釘截鐵。】
【“去,怎麼不去!”】
【你道:“去便是死!”】
【“那便死!”】
PS:後麵彩蛋章,有一個梧桐角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