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瞬息間的吸力,竟連九境武夫的護體罡氣都險些破防,你還是未處於風暴中心。】
【“此即天級摩訶。”二先生踏著重新平靜的水麵走來,“便是此界威力最頂點之劍,進無可進。”】
【二先生忽然將桃枝插入水中,十裡煙波瞬間蒸發殆儘,“再見一步,便是此界不容之劍。”】
【你凝視著逐漸消散的黑色風暴,識海中七道劍意如星軌流轉。忽然明悟——所謂“合“並非簡單疊加,而是要如陰陽輪轉般渾然一體。】
【若是合一便是一個圓,你心有所感……果然是奇思妙想。】
【二先生見你似乎被震住,背著手緩緩走回,開口道,“這是我二十歲所悟天級摩柯,當時便覺可以仗之橫行天下……就算是大宗師也得避其鋒芒……”】
【他見你沒有回話,轉過身,突然感覺一股熟悉氣息。】
【“嗯?”】
【隻見你掌心懸浮著一顆漆黑圓珠,卻還不熟練,雖如露水般轉瞬破碎,但那股寂滅真意已初具雛形。謝觀似乎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似乎,還是不行!”】
【謝觀重新聚集,一個吞噬光線的黑珠竟在你掌心跳動如活物——】
【白衣少年怔立原地,咳嗽一聲,原本要說的話卡住了,他看出隻需要四五次謝觀就可學會這“天級摩柯”。】
【這小子的天賦……真有我幾分風采!】
【轉眼,記日桃木又多了三十道劍痕,已過去了三十日。】
【劍鋒輕吟間,一顆漆黑圓珠已在劍尖凝成,如墨玉般流轉不息。】
【你信手一揮,三道寂滅龍卷應聲而起,霎時天昏地暗——】
【夕陽餘暉被撕成碎片,漫天桃花化作黑色風暴。】
【整座桃花源的元氣竟被你一劍抽空,連潭底瞬間可見。】
【劍指輕轉,三道龍卷如臂使指般移動。】
【當你屈指輕彈時,毀滅的轟鳴炸起!】
【“我的魚!”白衣少年突然閃現潭邊,袖中甩出三縷劍氣精準兜住躍起的錦鯉。】
【待風暴散儘,他斜睨你一眼:“還算馬馬虎虎吧,算是摸到天級摩柯的門檻了。”】
【你少有的停歇一陣,沒有著急修煉與二先生在湖邊烤魚。】
【炭火劈啪作響間,你執劍的手腕輕轉,魚鱗如雪片般紛飛落下——刀工竟比那二先生還要嫻熟三分。】
【二先生挑眉看著你給魚身改出牡丹花刀,切來魚腹,掏出內臟。】
【你輕聲道,“幼時看慣庖廚之事,母親去世後,無論是做飯,還是燒菜,甚至是針線活,都無一不熟。”】
【二先生仰臥在青草地上,雙臂枕於腦後,望著漫天流雲低語:“這有什麼,我阿爹,阿娘,死後便是一場遠遊……從白山黑水走到了極北的天涯海角。”】
【他的聲音漸漸融入風中,“這人生在世,何嘗不是一場漫長的遠遊呢?”】
【你學著他的樣子躺下,緊繃已久的心神忽然鬆弛,便已經沉沉睡去。】
【二先生側目瞥見你安穩的睡顏,嘴角微揚。他抬手輕拂,一片桃花恰好遮在你眼前擋去暮光。】
【他看著桃花源內的一切,輕聲道,“阿鴻你說,你究竟為了什麼?你說你是天上客,外鄉人……可是你勸下老三,甚至自己也自毀於一旦,到底為了什麼?”】
【轉眼時光流逝,桃木之上又多了三十道劍痕。】
【如今你與二先生論劍,已能純以劍招不以修為周旋四百餘合。陽神既成後,思緒愈發澄明如鏡,竟能支撐到六百招開外,這也是你未能想到之事。】
【“我窺到天人境界之後,總結一生,原來所謂本命也不過隻是拘泥於此方世界罷了。”】
【“歸根結底,他還是術,於是我從本命之中悟出了第九劍,而且似乎他還為你專門所悟而留。”,二先生的聲音緩緩傳來,尤其是最後一句。】
【你不僅有些疑惑,“為我所悟?”】
【二先生隻是一笑,“我隻是劍意,並沒有他完整的記憶,其中具體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凝聚出長劍,萬千光點中浮現出一道玄妙之際的劍意,“第九劍名為——落紅塵忘前身。”】
【你聽後,不由一凝,“落紅塵……忘前身。”】
【二先生笑道,“一劍而出,因果倒轉,斬滅前身,溟滅今世身。”】
【他抬眸時目光竟似穿透九重天闕,“也不知道,飛升之後,這道劍意是否能在仙人所在的世界宙宇縱橫?”】
【悠悠一聲,卻沒人能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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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目軍大營,旌旗獵獵。
一個戴著猴頭麵具之人,身量消瘦,穿著一身素白。
“嘰嘰!”
肩頭還有一個金毛小猴,捧著一個大獼猴,結結實實咬了一大口。
出奇的是,巡營士卒竟對這明晃晃的一人一猴視若無睹,任其長驅直入。
就這樣,進了赤目軍的大營之中。
中軍帳內!
赤目天王班勝高踞高位交椅,雙目微闔,他就算是知曉烏丸夫子身份,他還是如原來一般。
烏丸坐在下一個台階的此次位,好整以暇。
兩人似乎知道有人要來一般,齊齊看向帳外。
有微風灌入,帳中已多了一人一猴。
烏丸唇角微揚,笑意淺淡:“我還以為,你會來得更早些。”
班勝目光將來人上下掃視,心中已然明了——猴麵素衣,金猴隨行,這般打扮,除卻那天下十宗最為神秘的“說書人”,還能有誰?
說書人麵具後的聲音響起,“見過夫子,赤目天王。”
“路上耽擱了,去見了見那位李青牛……”
夫子少有眼露好奇,“終南山李青牛?”
說書人施施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也是外鄉人……”
“隻是似乎還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