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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外,長生天的軍營綿延數十裡,旌旗獵獵,遮天蔽日。
三十萬鐵甲森然列陣,兵戈映著寒光,肅殺之氣直衝霄漢。
時近亥時,天色卻愈發透亮,恍若白晝。
蒼穹之上不見日月,唯有四座天門虛影高懸雲端,霞光萬丈。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四道門戶,隱藏在雲層之中,氤氳靈氣如虹橋垂落,勾勒出虛幻瓊樓玉宇、仙山連綿。
美輪美奐!
一頭戴珠寶皇冠的巨大白象之上,象背上馱著一座鎏金華蓋的車輦,其內有四人。
“這便是飛升台,史書上對它的描寫,沒有真正見過的震撼的萬一。”
魔師悠然開口道,“因為這場飛升台,這日頭都落不下去。”
在魔師身邊是蓮池、獨孤聖、不空佛子,便再無他人。
方才,長生天的新任大汗前來覲見,卻連入座的資格都無,僅僅稟報幾句,便躬身退下。
獨孤聖好奇道,“江仙,長生天的大汗畢竟是一國之主,我們如此輕慢,是否有些過了?”
大隋三真一門,即便宗門勢大,也未曾這般
許江仙笑了笑,“魔門乃是一手扶持的長生天黃金家族,如今登位的大汗,本就是魔門弟子。”
不空佛子低誦一聲佛號,手中念珠輕轉,緩聲道:“南疆佛國,佛旨高於皇詔。曆代國主即位,必先入東聖宗修行三載,方得加冕。”
獨孤聖不在多說,現在幾個大國,宗門淩駕皇權,早已是天下大勢!
這次飛升之後,後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宗門控製國家,進而掌握天下。
正言語間!
忽聞南方戰鼓驟起,號角裂空!
四人轉眸望去,但見赤目軍如潮水般湧向汴京城,黑壓壓的人海似蟻群般攀附城牆,喊殺聲震徹雲霄。
魔師眉頭一蹙:“攻城之期原定明日,為何提前?”
赤目軍中自然也有長生天的探子。
就在赤目軍衝至城下之際,汴京城牆驟然亮起萬千符文,靈光如瀑,衝天而起!
璀璨流光交織成網,化作一道青瑩光罩,形如倒扣的血色瓷碗,將整座雄關護在其中。
蓮池雙手合十,臉含慈悲,“汴京書院的驚神陣……又再現人間了!”
“眾生悲苦,阿彌陀佛!”
魔師的目光卻投向更高處,隨著赤目軍如潮水般湧上城牆,汴京守軍拚死抵抗,戰況瞬間白熱化。
大戰一開,血流成河!
人命如同麥穗一般倒下,轉眼間屍橫遍野,汴京城下成了一個巨大的磨盤,轉眼間萬人隕命。
濃重的血氣混合著劫氣、怨氣、凶煞之氣,化作縷縷猩紅霧靄直衝霄漢,源源不斷彙入四座天門之中。
天門頓時毫光大作,四道璀璨光柱自天穹緩緩垂落,貫通天地。
霞光流轉間,四條晶瑩剔透的登天階梯自天門延伸而下,如同神跡般向著人間鋪展。
魔師眼神之中精光閃動,“登天路出現了?”
四人凝神注視著這天地異變,敏銳發現登天路延伸之勢漸緩,始終未能完全接引大地。
不空佛子手中念珠一頓,沉聲道:“看來天地劫數尚不足夠……”
魔師笑道,“那就讓劫氣來的更猛烈些吧。”
他傳令讓長生天的大汗開始動兵。
軍陣中,戰鼓驟然擂響,三十萬鐵騎開始向汴京城壓進。
其中精銳騎兵列陣如林,更有虎豹豺狼組成的獸兵在陣中嘶吼。
一列列披甲戰象組成的軍陣,沉重的腳步聲讓大地都在震顫。
與赤目軍形成合圍之勢,如驚濤拍岸般衝擊著汴京城牆。
驚神陣光華大作,符文接連亮起,將衝在最前的赤目軍儘數絞殺。
城頭守軍箭如雨下,長生天的先鋒部隊頓時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衝鋒的戰鼓一直在吹響。
長生天的大營隻剩下最後千人的部隊,乃是長生天的軍中高層或是草原貴族。
魔師等人對汴京城下的慘烈廝殺視若無睹,目光始終鎖定在虛空之中——
那四條正在緩緩延伸的登天台階,正隨著戰場上的殺戮而愈發凝實。
往下延伸!
眾人看向戰場的另外一邊,大隋的四十萬兵馬也是加入戰場。
一道道倒下的生命,都被四道仙門吸納。
汴京城外的大軍和守軍,仿佛成了天上仙門的養料。
魔師沉聲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果然要以無數的屍骨才能叩開飛升之門。”
四道玉階垂落的軌跡慢慢清晰,竟都指向汴京西城牆頭。
霎時間!
汴京四周蟄伏的氣息轟然爆發,都是瞄準此地而去。
這是江湖之中對的宗師,或是天下四國間的高手。
北麵天際倏然掠來三道白虹,劍氣縱橫間,七把劍器同時出鞘,清越劍鳴聲震徹十裡。
有位身披袈裟的大和尚,頭頂一口千斤銅鐘,落地腳尖一點地便騰空數十丈。
四人抬著的朱漆花轎淩空飛渡,轎簾微掀,露出半張白骨森森的女子詭異麵容。
更有一對男女攜手而來,懷抱焦尾胡琴,壯漢腰懸九環金刀。
獨孤聖看著諸多人物,朗聲笑道:“今日果真熱鬨,倒見著不少故人。”
魔師負手而立,“飛升之機千年難遇,誰人不想爭這一線天緣?”
“其中有不少老怪物,隱姓埋名多年,今日都是出了關。”
蓮池大師合十作禮:“時辰已至,兩位施主,我等也該動身了。”
四人相視頷首,身形一晃便化作四道驚鴻
在長生天的大營之中,一頭雪白巨象負著的鎏金車輦中,傳出慵懶嬌嗔的女聲。
“大汗,這三十萬大軍就這樣白白折在這裡了?豈不是虧大發了。”
長生天新的大汗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的碧眼中年人,依在他懷中的女子,嬌媚誘人,紗衣下的身段若隱若現。
是魔門七宗之一花間派的聖女。
中年人笑道,“聖女,何必試探我了?”
“我對魔師絕沒有二心!”
女子眼波流轉,看著魔師四人離去的身影,“這般千年難遇的盛事,大汗當真不去爭一爭?”
中年人搖了搖頭,“我隻管人間霸業,這等事和送死又什麼區彆!”
剛剛隱藏在暗中一眾武道高手,都是急忙奔向飛升台所在。
在他眼中和急著投胎沒有區彆!
這飛升台也是他們能染指的?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