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瓷瞳孔縮動,猛然一變,如大夢初醒一般,眼神不再是一個人。
正呆呆愣愣之時。
遠處那名白衣女子,已經出現在兩人麵前。
白蛇娘娘正欲開口。
許瓷的雙眼驟然一變,眸光流轉間,竟又恢複了先前的神采。
許瓷心中大駭,方才他分明已將身體的主導權交還給了真正的許瓷,可不知為何,轉瞬間竟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此刻,白衣女子已近在咫尺,一雙清冷的眸子正靜靜審視著他。
無形的壓迫感如潮水般湧來,他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白衣女子目光微轉,淡淡掃了白蛇娘娘一眼。
隻這一眼,白蛇娘娘如墜冰窟,渾身鱗片都似要炸開,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自心底蔓延。
白衣女子並未多言,隻是輕聲道:“跟我來。”
話音落下,她已轉身步入幽深的窯洞之中。
許瓷麵色陰晴不定,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窯洞外。
以他如今的修為,若全力施展遁術,轉瞬便可遠遁千裡。
——逃?還是跟上去?
至於出手的念頭,不知為何這種念頭一起,他都感覺渾身戰栗害怕。
他再想到剛剛那位井小友,走的如此“灑脫”。
莫非那小子早已知曉什麼?
許瓷終究不敢跑,隻得咬著牙抬腳跟了上去。
白蛇娘娘早已戰戰兢兢地竄到了許瓷後頭。
白衣女子帶著兩人重回地牢。
“你拿了我的東西。”
她的聲音如清泉漱玉,溫柔動聽,卻讓許瓷渾身一顫,額間冷汗涔涔。
“前前輩,我”
話未說完,白衣女子慢慢回首。
隻這一眼,便讓許瓷如鯁在喉,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他肉疼著,從儲物袋中慢慢拿出那尊青銅香爐和紫金丹藥。
終究不得不恭恭敬敬地遞了出去。
白衣女子一笑,接過香爐,卻沒有拿丹藥。
她對著爐口輕輕一吹,香灰簌簌飄落。
地牢之中雲霧翻滾。
刹那間,異象陡生,那具早已氣剛剛已死去的女子又重新複活。
剛剛被被剜去的雙眸處泛起瑩瑩清光,似乎不敢置信看著這一幕。
年輕女子顫抖著撫摸自己的臉龐,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切。
白衣女子道,“他們違背了與我的約定,而你,做到了。”
年輕女子終究不是愚人,連忙磕頭,久久無言,又淚如雨下。
多少年了,連她都活了千年,隻為等這一句認可。
“當年在山中救下牧童時,我曾對他說.”
白衣女子眸光悠遠,“替我保管一物,莫問來處,守住秘密。待我取回之日,許你一場造化。”
“我怕他一個人寂寞,給了他四瓷片,可以助人長生不死。”
許瓷隻感覺頭皮發麻,似乎不敢置信,這名女子竟然是兩界山之主,那位女子劍仙。
他手中的紫金丹藥幾乎要握不住,渾身顫抖得厲害。
難道今日種種,早在數千年前就被這位算儘天機?
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無力感,幾乎要讓他的道心當場崩碎。
“倒也未儘料中。”
白衣女子忽然開口,聲音清冷如泉,“不過是抓住了因果長河中的一條支流,將其引至今日罷了。”
“當然,若是有意外,我會提前出手斬滅。”
許瓷臉色驟變:“前輩.知曉我所思所想?”
白衣女子微微頷首:“他心通而已。你心神失守,在我麵前自然無所遁形。”
他心通?!
許瓷腦中嗡鳴,這可是隻存在於上古傳說中的無上仙術!
白衣女子手中的青翠荷葉始終撐著,此刻正泛著瑩瑩微光。
隻見,她輕輕一招,那年輕女子空洞的眼眶中竟飛出一物——
一座玲瓏剔透的袖珍形如五指的山峰,不過巴掌大小,卻在空中流轉著鎮壓天地的磅礴道韻!
白衣女子終於展顏一笑,刹那間如冰雪消融,整個地牢都為之一亮。
“總算沒有白費上次的苦心,以後就不需要這般不便。”
她將那座袖珍山峰輕輕按在手背上,山峰竟如水墨般暈開,化作一個古樸的“”字印記。
直到此刻,她才放下那柄始終撐著的青翠荷葉。
荷葉離手的瞬間,萬千黑色雷霆驟然爆發!
原本生機盎然的荷葉頃刻枯萎焦黑,幾縷黑色雷光如毒蛇般竄上女子皓腕。
卻見她素手輕拂,雷霆竟如塵埃般被撣落。
“沒想到這方天地恢複得如此之快.”
白衣女子眸光微動,“我也該抓緊了。”
她轉向地牢中的年輕女子:“從今往後,你便隨我修行。”
女子再度叩首。
白衣女子指尖泛起清光,“前塵往事,儘可忘卻。”
“此後你便是自由身,你便叫神霄吧。”
“神霄.謝師尊賜名!”
年輕女子抬頭時,眸中已噙滿淚光。
白衣女子屈指一彈,一件月白色法衣便覆在她赤露的身軀上。
她目光轉向許瓷二人時,
“你們可願為我辦事?”
兩人幾乎同時伏地叩首,“弟子願意。”
白衣女子滿意地微微頷首。
“先去東極青州吧。”
許瓷一愣,卻不敢說話。
一柄青鋒劍憑空顯現,劍鋒所過之處,空間如帛裂錦,切開豆腐一般。
白衣女子走進。
許瓷往裡看了一眼,隱約可見碧波萬頃,星羅棋布的島嶼如明珠般散落海麵。
“這…”
這是離此地十萬多裡之遙的東極青洲所在。
許瓷已經無法形容此時感受。
~
【一個時辰之後。】
【山風忽止,你感受縈繞在此地那股氣息消失不見。】
【又等了一個時辰。】
【確認再無異常後,你沿著蜿蜒的山道再度向窯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