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通蒙了。
笑容僵滯在臉上。
“狂妄!”
他第一反應就是怒斥。
接著冷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爾可知,在場之人皆是文壇翹楚!又豈是你能挑釁的?”
“我……”
程安剛想開口。
韓世通怒道:“我什麼我?還不跪下!”
不怪他發火兒。
而是這種情況下……
他隻能這麼說!
就好比自家的孩子闖了大禍,惹了不該惹的人,但凡有點兒腦子的家長,第一反應都該是訓斥。
若他硬要護短。
那就是蓄意激化矛盾。
到時在場之人皆會群起而攻之,反而是害了程安!
換句話說就是……
我家孩子是犯錯了,可老夫現在罵了罵了、訓也訓了,你們就是再不爽,也不至於跟個孩子計較吧?
“不是……”
“誰挑釁了?”
程安一臉委屈道:“這就是一首很普通的‘詠菊’詩呀!如今正值秋季,不正是菊花盛開的季節嗎?”
“詠菊?”
朱長林冷笑:“你這分明就是在映射!”
“我映射誰了?”
程安扭頭盯著朱長林。
一臉委屈道:“朱公,敢問一句,晚輩沒得罪過您吧?”
“嗬!”
朱長林冷笑一聲。
不屑與他爭辯。
程安卻接著道:“從進門到現在,人家主人都還沒來呢!您就屢屢發難,難道就因為晚輩出身不好,就該死嗎?”
“你……”
朱長林臉色驟變。
在權貴眼裡。
寒門就是螻蟻!
他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一大片。
可問題是……
這種事兒隻能做,卻不可說!
哪怕強如崔、王、李、薑這樣的豪門貴族,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說什麼‘寒門子弟都該死’這種話。
否則就是與天下寒門為敵!
所以……
朱長林沒法兒開口。
否則就是蓄意製造階級矛盾。
這個後果朱家擔不起!
“小子!”
他穩了穩思緒。
冷聲道:“任你巧舌如簧,但在場各位卻也不是傻子!你如此藐視我堯州士族,又是何其狂悖?”
“嘖!”
程安微微蹙眉。
“你‘嘖’什麼?”
“咋的!”
“不能‘嘖’嗎?”
程安迎著他的目光,冷笑道:“我都已經說了,這隻是一首單純的‘詠菊’詩而已,你自己不信怪誰?”
“再有!”
“你如此針對,不就是想搬弄是非,挑唆在場各位出手嗎?可你看看,看看在場的這些人……”
程安瞬間火力全開。
環視一周道:“大家誰是傻子?”
朱長林被懟得麵色鐵青。
可程安卻不給他還嘴的機會。
繼續道:“聽說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嗎?一首詩而已,大家思路不同,理解自然也就不同!”
“這麼簡單的道理……”
“你不明白?”
說著。
程安斜眼瞥了一下朱長林。
那嫌棄的小表情……
簡直就是沒把朱長林當人看啊!
眾人也早就沒了剛才的憤慨。
甚至還有些臉紅。
是呀!
一首詩而已。
就算狂傲了些……
可問題是人家不承認!
你能咋辦?
這小子文采非凡不說,巧言善辯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叫你明明心裡憋屈,可就是使不出勁兒來。
再說。
在場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個孩子而已。
你總不能真下場跟他掰扯吧?
朱長林已經氣得開始打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