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修依次排成四列摸取號牌。燕辭抽到二十二號為攻方,香風襲來,夜鶯兒尾隨其後抽到九號為守方。
燕辭可任意挑選守方進行角逐,夜鶯兒則有一半幾率輪空。
夜鶯兒自認為名不見經傳,威脅說倘若燕辭挑選她論道,準保要打斷燕辭的腿,燕辭似乎被嚇得不輕,連忙拍馬屁說夜鶯兒道法精熟,進入決賽簡直是小菜一碟,將夜鶯兒奉承得眉開眼笑。
稍稍休整一夜,次日清晨的論道場上熱情似火,現今剩餘的修者俱是道術精妙的好手,人人想來一飽眼福。
擂台邊角處,守方修者像是雜耍處的猴子,誰想來看看就能拉出來看看。他們默然列隊,心中惴惴不安,宛如皇宮禁苑裡的妃子在等候著帝王翻牌。
歐陽瀠嶸首輪挑戰,隻見他紫衣翩翩,唇含淡笑,瞟來瞟去注意到某位黑衣修士,展顏笑道:“師弟連戰皆捷,請恕在下得罪。”
黑衣修士赫然是廖一,他那張黑臉黑了又黑,最終神情淡然道:“足下躊躇滿誌,坦途就此終結也未可知。”
歐陽瀠嶸眼中戰意忽盛,灑然道:“來吧,彆徒逞口舌之利。”
裁決者葉微霜見狀微微頷首,吩咐其餘弟子下台等候。歐陽瀠嶸輕拂儲物戒指,祭出柄古樸莊重的仙劍,劍刃皓潔,如覆冰霜。
歐陽瀠嶸怡然自得道:“此劍名為破影,恰是閣下燭影斧的克星。”
廖一依然舉起那柄顏色黯淡的燭影斧,嗤笑道:“試過便知。”燭影斧隔空揮動,斧影激蕩,令人眼花繚亂,氣勢雄渾的直直往對麵掩去。
破影劍揚起陣低鳴聲,白光猛然熾盛無比,斧影襲來竟無所遁形,伴隨著嗞嗞的異響,影幕化為縷縷青煙消逝在空氣中。
廖一神情微愣繼而掌指一緊,騰身抱起斧頭輕飄飄地張臂下劈,此招輕描淡寫,恍如劈柴般簡約而細致。
歐陽瀠嶸未料到他如此大膽,近身作戰卻行此不做防護的簡約劈招,他隻需乘隙劍芒一吐,有絕對把握可將其擊殺在台上。
然而論道規則不容辯駁,他如何敢冒然殘殺同門?
良機稍縱即逝,斧刃臨體時就算他能擊殺對手,自身亦難免被利斧劈為兩半,百忙中唯有封劍格擋。
斧影竄動驟急,忽左忽右被舞得虎虎生風,狂暴迅猛的斧刃劈落在劍脊上,破影仙劍哀鳴一聲,霞光登即散亂。
燭影斧相貌醜陋但物賤命硬,本體相斬竟然形若無事。
歐陽瀠嶸渾身巨震,噔噔噔連退數步。廖一施展遁術如影隨行,一斧緊接一斧相續劈落,斧法粗獷但甚是實用。
歐陽瀠嶸趨避不急,依舊咬牙驅使仙劍封擋,每接一斧,仙劍霞光便減弱一分,這般硬擋數次,隻聽哢一聲輕響,破影劍霞光徹底潰散,硬生生被劈為兩段。
劍尖發出嗚嗚哀鳴,隨即無力的跌落在擂台上。
歐陽瀠嶸猛然發出聲怒吼,不再顧忌劈至頭頂的燭影斧,提腕將掌中半截劍身急如星火般往廖一咽喉間插去。
這種同歸於儘的打法嚇壞了圍觀者,有數人已忍不住驚叫出聲。葉微霜纖掌中乍然出現兩道寒索,欲在殺招一觸即發時及時製止決戰。
廖一被嚇了一跳,他招式雖然凶狠但還未到不惜命的地步,危急時分燭影斧一橫,將半截破影劍蕩出數分,幽寒的劍刃從頸間掠過劃出條道血絲。
廖一暗呼僥幸,驚心未定時忽見歐陽瀠嶸殺招齊發,那種雷嗔電怒瞬間轉化為浴血之勇,兩掌旋舞連續推出數枚風刃破風急斬,廖一引斧逐一封擋,頓時攻守之勢逆轉。
歐陽瀠嶸盛名無虛,拋卻法寶不用僅憑一身五行術法趨步酣戰。那身風引術堪稱驚人,法印操縱間,疾風之力凝聚為兩條纏繞交錯的風龍,白煙輕薄,但銳利異常的風鱗卻恣意舒展,呼呼嘯嘯刮擦著斧刃爆發出刺耳的尖鳴聲。
廖一將燭影斧揮舞得風雨不透,卷起漩渦牽引吸嘬之力相抗。這般互不相讓的傾力施為,滿擂台風行電擊,殺招縱橫。
忽而歐陽瀠嶸腳下不揚微塵,身影突閃間趨至廖一跟前,一道白煙繚亂的掌印拍擊至廖一胸腹,廖一鮮血噴湧,猶如枯木般摔落至擂台外。
歐陽瀠嶸臉色慘白,身軀搖搖欲倒,其腰肋處赫然被燭影斧的刃光撕開條深深的血槽。勝負已分,結果卻是兩敗俱傷,從論道伊始尚未出現過如此慘烈的場麵。
葉微霜暗暗歎息,香袖拂動,淩空灑落片霞光卷住兩人傷軀,遁至場外疏林中幫助療傷。
擂台外人聲鼎沸,紛紛出言指責廖一的狠辣和數落他不識抬舉。歐陽瀠嶸風流倜儻,更兼道法精妙,在苑中頗得人望。
反觀廖一角逐數場,下手甚是狠毒,言辭談吐間更顯得桀驁不馴,群修以貌取人,自然對其缺乏好感,認為廖一今朝落敗是罪有應得,無人拍手稱妙那簡直是他祖宗庇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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