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鰭滴溜翻個身,邊張嘴吞吸海水,邊唉聲歎氣道:“想想小魚主倒是可憐。”
紅鰭抄水潑了下被曬至半乾的魚鱗,道:“可憐個鬼,丟了內丹照樣吆五喝六的。”
黃鰭偏頭想了想道:“有道理,氣死那小崽子!”
紅鰭吃吃笑道:“小魚主到處尋花問柳,那日恰巧被人魚勾了魂,正幻想纏綿銷魂時,倒被九尾狐把內丹搶了,真是笑死個人。”
黃鰭訝然道:“九尾狐?不是剛過去那小賊做的好事麽?”
紅鰭道:“孤陋寡聞,那小賊是九尾狐相好的。”
黃鰭目瞪口呆,奇道:“一個人一個狐,還能那個啥?”
紅鰭瞪眼道:“滾一邊涼快去!”
黃鰭訕訕道:“得,小弟又孤了寡了,後來呢?”
紅鰭道:“小魚主偷偷摸摸躲在沉舟島外某旮旯縫裡尋思報仇,無意中聽說騷狐狸和那小子正搞曖昧,故召集族群布置碧海牢籠抓人。”
黃鰭頓時愁雲彌漫,垂首泣道:“可憐咱姑奶奶倒黴背時,竟白白妄死了。”
紅鰭陪著嚎了幾嗓子,道:“原以為收拾幾位融合修士輕而易舉,誰知所遇幾人個個奇葩。那小賊看似貌不驚人,對抗碧海牢籠近半靈力卻始終傲立不倒。此後遇青龍過境,咱姑奶奶忙著運行陣法,連魚鰾都被震破了。”
說罷與黃鰭腦袋頂腦袋齊放哭聲,哀痛不已。
黃鰭傷神道:“想當初咋倆仰仗姑奶奶的名聲,還不缺嘍囉獻殷勤跑腿,如今無依無靠,竟被使喚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當細作。”
兩魚越說越傷心,相擁著哭作一團。
待悲聲稍止,黃鰭道:“魚主去求寶藏龍族主持公道,隻盼龍君能念起咱倆常常陪姑奶奶去納貢的辛勞,稍稍出言搭救。”
紅鰭道:“真是異想天開,龍君橫征暴斂,視人猶芥,哪有空理睬小嘍囉的生死?何況魚主此去準保是撞頭磕腦,處處碰壁。畢竟事情涉及九尾狐和青龍,非海內種族之爭。人妖之戰在即,老龍若置身事外,縮首不出,還有望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繼續稱王稱霸。”
黃鰭奇道:“人族海族份屬近鄰,到底有些煙火情誼,莫非龍君真兩不相幫?”
紅鰭道:“青龍、行龍還都是龍哩,也未見幾時坐下來追宗頌祖。”
紅鰭撲騰了個水花,續道:“說兩不相幫隻是權宜之計,妖修曾幾次三番拉攏,寶藏龍族還在猶豫不決。時今妖修兵分三路渡海遠擊,初戰若定,往後戰局將愈發混亂。”
黃鰭道:“哪三路兵?”
紅鰭道:“扶餘灣一路、沉舟島一路、紫霞山隘口又一路。”
黃鰭道:“千裡海麵上細作如毛,防禦堅如銅牆鐵壁,妖修豈能得逞?”
紅鰭道:“妖皇出馬,無堅不摧!”
黃鰭奇道:“你咋這般清楚?”
紅鰭撇嘴道:“消息早就在海族中泛濫成災了,唯獨你這呆魚不知曉!”
黃鰭不滿道:“說話如此刻薄,還能聊天麽?”
紅鰭笑道:“沒見識,這種聊天叫做窮極無聊!”
兩魚胡吹海侃,忽而又提到小魚主,紅鰭道:“小魚主媚上欺下,令諸長老心懷不滿,紛紛告誡說要麽重新修煉,要麽尋找功法吻合的內丹強行吞噬,不宜處處拉仇恨,免得自尋苦果。”
黃鰭驚呼道:“不妙!小弟修煉的逆水咒跟小魚主功法相通,怕是要先遭殃!”
紅鰭怛然失色,罵道:“你個破落戶,還沒避過坑,倒先掉了井!”
黃鰭急得隻會吐泡泡,紅鰭沉思有頃,無奈道:“魚遊沸鼎,注定是個死,必須棄明投暗。”
黃鰭道:“投哪去?”
紅鰭道:“通懷列島。”
黃鰭鬼叫道:“人魚族!那不是自掘墳墓!”
紅鰭道:“彆處再無容身之地,人魚族神神秘秘,連寶藏龍族都要禮讓三分,正可保命。”
黃鰭一籌莫展,哀歎道:“空著手去怕沒人搭理。”
紅鰭尋思道:“少不得要弄些見麵禮。”
兩魚冥思苦想,異口同聲道:“止王劍!”
黃鰭再次苦兮兮道:“止王劍看守甚嚴,不易得手。”
紅鰭道:“天可憐見,那小賊在此時露出行跡,咱倆正可乘機竊寶。”
黃鰭聞言登即醒悟,紅鰭喜滋滋道:“心動不如行動,這就回巢穴去,展開行動!”兩魚相視一笑,撲嚕一聲沉下了深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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