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青冥分身判主投奔軒轅氏,卻在昨日跟同塵苑儘棄前嫌,這般勁爆的消息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夜鶯兒雖不會張冠李戴,但看著青言跟青冥毫無二致的容顏,心裡還是有些發虛。
青言掃了眼晗冰的背影,淡淡道:“是位溫婉可人的奇女子,難得小楓垂青,待日後懇請家主登門求娶,何愁抱不得美人歸?”
軒轅楓聞言心花怒放,隻是望著晗冰柔雅的背影漸漸遠去,神情有些悵然。
青言說話的神態、語氣,有種不容拒絕的味道,仿佛隻需軒轅家主出馬,無往而不利。
杜若洲、李宿雁聽得分明看得仔細,氣勢一弱,竟尋思苑主連叛主之罪都能和解,極可能是迫於軒轅氏的淫威,不得不妥協。
兩人東想想西想想,不禁心灰意冷,唉聲歎氣而回。
燕辭聽罷為之捧腹,取笑道:“庸人自擾,苑主連李盟主都不肯賞臉,軒轅家主算哪根鳥毛?”
杜若洲冷眼道:“軒轅氏乃一等一的世家,非化清門所能比擬。”
燕辭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苑主絕非欺慫怕惡之輩,依小弟之見,軒轅氏不賠個底兒掉,安得說服苑主不記前仇。”
李宿雁道:“青冥師叔昨日也參與議事,難道跟師弟透漏了詳情?”
燕辭故作神秘,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眾人心領神會,不再追問。
說及夜鶯兒借燕辭之名愚弄軒轅楓,燕辭笑道:“到時仙女變拙男,隻怕那廝要傻眼了!”
軒轅楓還未傻眼,鬱律倒先傻眼了,時下夜色昏黑,燕辭起身整整衣衫,施施然邊往外走邊曼聲吟唱道:“良辰美景,佳人有約。”
杜若洲恨恨道:“兔崽子,怕是女鬼有約!”
山澗邊飄蕩著蛙鳴聲,群星掙破了夜幕的束縛,釋放出暗淡的星光。
燕辭悠悠噠噠溜至女修營地外,學灰林鴞嘟呼嘟呼叫了幾聲,這是那年燕辭和夜鶯兒捕捉鬆雲貂時設想的暗號,意思是貂來了。
未多時,夜鶯兒果然鬼鬼祟祟摸出來,低聲道:“死貂兒,大晚上在這晃蕩。”
夜鶯兒說話刻薄,跟他燕某人簡直不分伯仲,燕辭早就習以為常了。
散言碎語閒聊一陣,燕辭才將來意相告,夜鶯兒恨恨道:“一天到晚跟女修搞曖昧,不怕那小師叔劈了你!”
燕辭輕笑道:“師姐若能跟彆人搞曖昧,就是咄咄怪事了。”
夜鶯兒臉蛋微紅,惡聲道:“等著!”說罷揚長而去。
等候半晌不見動靜,燕辭暗罵這小妮子辦事真不靠譜。
再等半晌,方見營裡人影飄動,曲羽衣翩翩而至,問道:“師兄來尋,有何事吩咐?”
燕辭苦笑道:“前來賠罪。”當即將青冥查問,不得已坦白躡虛丹之事相告。
曲羽衣凝眸道:“躡虛丹之事你知我知,師長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燕辭壓低聲音道:“世傳躡虛丹為仙藥,恰恰軒轅氏賠償之物中就有此丹,師尊心中起疑,故來套話。丹藥經苑主確認後便即歸還,此後未必會找師妹索要。”
曲羽衣垂首不語,燕辭訕訕道:“情非得已,望師妹恕罪。”
曲羽衣忽地展顏嬌笑道:“無妨,多謝相告。”這粲然一笑,仿佛令滿天星光都亮了起來。
眼見燕辭再無餘事,曲羽衣擺擺手告辭離去,忽而虛指天空回眸笑道:“此地竟有灰林鴞的叫聲,不知是長何般模樣?”
燕辭如釋重負,暗想這出賣彆人的事情,做起來還真不是滋味。
群星暗淡,駐地裡火光點點,燕辭轉身跨過山澗,行不數步,忽然駐足歎道:“窺人私隱的刁民,還不速速現身!”
不遠處,草窠窸窸窣窣一陣響,相繼走出興趣正濃的鬱律、杜若洲和李宿雁,。他們緊跟著燕辭腳後跟出門,隱藏在此偷聽偷看來了。
未待燕辭出言質問,杜若洲即笑道:“小淫賊,念著師叔逗著師姐瞄著師妹,豔福不淺。”
燕辭吐舌道:“不然,若能再摟著師兄,那才算是豔福。”
鬱律故作失驚道:“師弟有斷袖之癖!”
燕辭道:“當代崇尚異風,以男身女像為美。須眉男子粉飾皮囊,搔首弄姿,即謂之盛世美顏,斷袖有何不可?”
鬱律等齊齊打個寒戰,又聽燕辭續道:“試想普天男兒雪肌玉膚,嬌慵無力,可不賞心悅目?終日無事吟吟風弄弄月、眠雲聽雪,彼此矯情些扭捏些,可得世間太平。像爾等這種動不動拳腳相向,抽刀拔劍的愚夫蠻民,難以領會其樂。”
三人突起一身雞皮疙瘩,轉身落荒而逃。
燕辭樂不可支,像極了那隻哄騙烏鴉唱歌,賺得自己吃肉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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