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安笑容稍頓。
“告辭。”蕭珩之擺袖而去。
段知安站在原地,寒風卷起他袖袍,裹入刺骨的雪氣。
從宮裡出來後,他吩咐車馬,直直去了醉音樓。
那地方已關張數月,大火後重新修葺過,所以看著像是新樓還未營業一般。
他站在門口,平複下情緒。
心裡暗自期許不要發現任何可疑痕跡。
推門而入,樓內的木頭混雜著枯草的味道撲鼻而來。
他穿過樓內的走廊,從堂屋到賬房。
最終停在了一座不起眼的酒櫃前。
接待世家官宦之地,必然會有暗室。
這些櫃子箱屜,最是容易藏機關。
他摸索著,果然有一處暗格。
推開暗格,是一個酒壺。
扭動酒壺,便聽到有滾石淩亂聲音響動。
身前的櫃門漸漸移開,暗室露出。
陳舊朽木的氣息飄出來。
段知安掩鼻入內。
這裡麵空間不大,四麵牆都是立櫃,灰塵鋪滿,看得出很久沒有人來過。
他一格一格打開,被灰塵嗆得皺起眉頭。
裝的大多都是腐壞的釀酒藥材,沒什麼特彆的。
就在他慶幸還好沒什麼時,驀地在最後一格裡麵看到一個精致的木盒。
打開木盒,裡麵躺著一枚雙魚玉玨,被白布包著,保存十分好。
段知安輕閉眼,心如擂鼓。
他記得,這是皇上賞賜給三皇子的玉佩。
白布臟兮兮的,沾了不少灰。
他將信將疑地放到鼻尖下輕嗅。
一股朽木的味道鑽進鼻腔。
可仔細嗅來,仍舊能分辨出一絲淡淡的木香。
段知安瞳孔一縮,指節頓時收緊。
這是太子殿中獨有鬆針葉焚香的的味道
他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動搖。
“真是荒謬......”
這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他不願信。
卻又不得不信。
自己親手教出的太子,一手扶持、傾儘心力的儲君。
會如一個赤奴所言,是聞氏通敵叛國的靠山。
他站在雜亂密室中,目光一點點沉下來。
原來最難教的,從來不是帝王之術。
而是帝王之心。
此時的清心殿內。
寧祉剛到。
他熟門熟路去了段知安存放香囊的屋子。
聞淺知他來了,特意去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太師今日出去還未歸,若是找他有事,不妨先在此稍坐。”
寧祉回道:“無妨,我隻是來取個香囊。”頓了一下,“聽聞世子妃身子抱恙,現下可有好些?”
“謝殿下關心,如今已是大好。”
寧祉點頭:“那便好,若是一直病著,可就要誤了你三姐姐的大婚。”
聞淺疑惑:“我三姐姐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