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是朝廷關押鎮撫使以上官職的大牢,處於比乾的咽喉位置,能算是大司的腹地。
幽深的過道無比狹長,兩旁遍布緊鎖的鐵門。
時不時能聽到,裡麵傳來似人似鬼的哀嚎,其中大部分犯人都是因為複蘇後走火入魔。
吱呀。
鐵門打開。
王攬拖行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一間空置的牢房。
“應該是在此處,希望老祖需要的俗物沒有丟失,追根溯源大半個月,才找到一絲線索。”
犯人聽到過道外的動靜,絕望的敲擊大門。
回蕩著一聲聲‘我沒瘋’。
王攬麵露不忍,因為在大司朝廷資曆較深的緣故,詔獄有不少犯人曾是自己共事過的同僚,如今卻已經淪為不可名狀。
凡人殘留的意識微弱,偏偏未曾徹底墮入無儘地獄。
“唉。”
王攬知道詔獄建立至今就沒犯人能壓製住走火入魔,已經徹底淪為大司修士的墳場。
自己原本的歸屬也是詔獄,好在有老祖。
“找到了!!”
他俯身從牆縫裡取出巴掌大的牌匾碎片。
此物不存在於凡間,無法通過肉眼識彆,唯有複蘇後才能接觸到,閃爍著淡淡的微光。
王攬麵露喜色,匆匆把南天門碎片收入儲物袋。
他當即就打算返回陽間。
此時,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王攬臉色凝重,已經失去陽間的感應,分明是有人刻意封鎖詔獄,具備如此權力的,放眼大司朝廷隻有幾名當職的指揮使。
像他這樣隱退的指揮使,甚至比不上鎮撫使。
王攬環顧四周,瞳孔驟然收縮。
地麵毫無征兆的爬蛆蟲,蛆蟲通體慘白,頭部卻長著類似人臉的紋路,正蠕動著朝他聚攏。
蟲群爬過之處,散發出刺鼻的屍臭味。
“鄭槐,一百年過去,你竟然沒死!!”
王攬右手悄然抓住陰器,皮肉鑽出一張張猙獰的鬼麵,齊刷刷的凝視走道儘頭。
隻見一個外表普通的老者站在那裡。
老者身穿破舊的官服,皮膚枯槁如同古樹,雙眼渾濁發黃,口鼻不斷湧出密密麻麻的蛆蟲。
“王攬,好久不見。”
王攬沒有回話,鄭槐加入大司朝廷的時間點相差無幾,但走火入魔卻要更早三十年。
他用儘辦法苟活,直到老祖賜予仙體才脫離苦海。
鄭槐為何還活著?
而且……
王攬上下打量鄭槐,瞥見老者的脖頸處一道細縫,像是衣服般微微掀起,露出瀝青狀血肉。
“不對勁,鄭槐分明已經徹底失控,為何還活著?”
王攬反應過來,手掌一抬,大量鬼麵吞掉蟲群。
鄭槐歪著腦袋問道:“王攬道友,我原本打算過幾年再來尋你,到時你臨近瀕死,也能與我同修大道,沒想到……”
“你仔細說說,活過三千年的仙人是誰?”
“鄭槐,明明當初深層地獄的道統都已經銷毀了,你是怎麼接觸到的?!說!!!”
王攬剛入門修行時,深層地獄曾經有消息傳遞到陽間。
具體情況不得而知,但大司朝廷似乎經過一場內鬥,那些道統都被皇帝下令銷毀乾淨。
鄭槐四肢並用,一點點逼近王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