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聖,你在道德林當了八百年烏龜,鎖住我儒家氣運八百年,致使我儒家八百年未出聖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平靜的聲音,聽在穀中眾人耳中,宛如炸雷一般,即使是孟王兩位祭酒心中也是一顫,轉頭望向那位枯瘦的老人。
張聖!!
八百年!
八百年前的張聖,是那位張聖嗎?
不是,鎖住儒家氣運八百年又是怎麼回事?
這裡麵有什麼秘密嗎?
趙珣開口就是驚天大秘,可惜,在場的人地位不夠,不能一次性領悟這句話中的含義。
“看來,你知道不少東西啊!”這位張聖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我鎖住儒家氣運八百年,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從小就讀了許多經典,最煩的就是上麵的‘子曰‘兩個字,總是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囉嗦,能說出這麼多廢話,這好為人師的性子,也算是千古罕見了,隻是沒想到,不但這好為人師的性子千古罕見,原來你更喜歡的是當所有人的爸爸啊,顯著你了?’”
趙珣的語氣中透著無比的嘲諷,“鎮壓天下八百年,獨占儒家八成氣運,你是在怕什麼呢?怕這八成氣運沒人繼承,儒家難以傳承嗎?還是怕仙人乾預人間呢?”
“既然知道,何必多問呢?”
“當然要問清楚了。”趙珣冷笑道,“你是儒家的聖人,周遊列國,傳播治國之道,這是你的功勞,讓儒家成為顯學,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就能一個人獨占八成氣運這麼多年,致使我儒家人才凋零,儘出些自以為是的蠢物。”
“所以你便另辟蹊徑,開創儒道神通之路,強掠氣運,你不蠢嗎?”
“不要以為你是聖人,就能胡言亂語,什麼叫強掠氣運,我為儒道自開一路,儒家氣運自是順天應時,加持吾身。”趙珣咧嘴冷笑,一步踏出,如浮光掠影一般,出現在空中。
“你以儒家氣運鎮壓天下八百年,已經夠了,這天下隻是我儒家一家的天下嗎?憑什麼隻犧牲我儒家的氣運,儒家的天才,道佛兩家都沒人嗎?他們為什麼不出手鎮壓呢?他們都是死人嗎?”
一句話,卻是問的張聖啞口無言,他是品德是偉大的,他的想法是高尚的,為了不讓仙人乾涉人間,獨留人間八百年,不入仙門,可是……
你不能以你的意誌強加到彆人的頭上啊,你有本事你用你的實力鎮壓啊,憑什麼還要鎖住我儒家的氣運,我儒家的氣運是你一人的嗎?
你侵害了彆人的利益你知道嗎?
江湖是什麼?
江湖是人情事故,江湖是利害相關!
你憑著自己聖人的身份,名頭,憑著自己先人一步的實力,多吃多占,以大義之名,慷他人之慨,奪後人之利!
這合理嗎?
嗯,如果與我無關,肯定合理啊,我會豎起大拇指。
可是,這裡是上陰學宮,都是儒門中人,張扶搖傷的是他們的切身利益,斷的是他們未來的道途,你問他們合理不合理?
張扶搖啞然。
趙珣說的雖然是事實,但他將一個極複雜、牽扯無數因果的事情簡單化了,簡單到了幾句話就能夠聽懂,並挑起相關人的情緒的程度,而他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反擊的理由。
因為他說的完全是事實。
而隨著兩人的對話,穀中紫氣異變再起。
道德林中,傳來一陣陣劇烈的轟鳴聲,仿佛有萬斤巨石碾壓而至,趙珣抬手一揮,抓向虛空,一瞬間,無量紫氣自東方湧現,染儘天穹,道德林中,紫氣彌漫,隱約可見無數鎖鏈崩斷,被鎮壓的氣運如潮水般奔湧,翻騰,分解於天地之間。
道德林外,黃龍士望著崩解的氣運,麵色煞白,目露驚駭。
他知道趙珣不凡,但卻沒有想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敢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