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小凱文給了他們身上所有的錢、項鏈和手機,但死不撒手你的簽名球衣。”
林奇很生氣的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麵對這該死的世界,聯盟最好的垃圾話大王也會變得沉默。
林奇見到凱文.盧卡斯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況比林奇預想的好得多。
他是個白人孩子,很開朗,麵帶微笑,穿著林奇的國家隊戰袍——這足以說明他是個死忠粉。
一係列讓記者和球隊拍照的過場走完後,小凱文把寫著“永不放棄”的尼克斯配色手環送給林奇。這溫馨的一幕在鏡頭下定格,活動到此結束。
閃光燈下的各類儀式像場編排好的啞劇,當工作人員收起最後一隻麥克風,少年眼底的星光驟然熄滅。
林奇看到了這一切,於是他提議:“我想單獨和凱文轉轉。”
離開了鏡頭,林奇推著凱文.盧卡斯在安靜的街區轉悠。遠離自己家後,孩子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淚珠大顆大顆的砸在那雙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上。
“很感激你能來林奇,真希望這一天能更漫長一些,我真不想這一切就這麼結束,但我知道MVP的時間很昂貴。”
林奇的到來給予了男孩積極麵對生活的希望,但這希望是如此短暫。
對於他來說,他需要的是一顆長期給予他希望之光的明燈,而不是轉瞬即逝的感動。
對於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來說,要讓他接受自己接下來的人生都無法奔跑和跳躍,不是一場簡單的秀能夠做到的。
作為紐約之王,作為這孩子的偶像,林奇覺得,他該肩負起真正的責任。
林奇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天不需要變得漫長,以後你可以隨時看來MSG看我。我允許你在每場比賽結束後到球員通道和我碰麵,我會送你和家人季票。時間?根本不是問題。”
說到這裡,林奇停下腳步,突然一把扯掉了剛剛戴上的手環,矽膠斷裂的脆響驚飛了樹梢的鴿子。
“我知道,什麼‘永不放棄’這樣的大空話是工作人員事先安排好的,讓那些該死的公關劇本見鬼去。”林奇說著,從兜裡又掏出幾個尼克斯隊的橡膠手環,“來吧,把你真正想寫的東西寫在這個新的手環上。寫什麼都可以,比如咒罵那幫該死的雜碎。我會戴著你寫的話打比賽,我保證。”
林奇叛逆的舉動讓孩子重新綻放笑容,他拿出馬克筆,在運動手環上重新寫了一句話。
“待辦事項:好好生活,以及見證林奇成為下一個邁克爾.喬丹。”
男孩把手環遞給林奇:“你真的會戴著它打比賽?”
“當然。”
“幾場?”
“直到我退役。”林奇乾脆的將手環套在左腕,他想為這個孩子創造一個持久的夢。
這是一個該死的、現實的、殘酷的世界。但至少在籃球場上,林奇希望凱文.盧卡斯以及不計其數和他一樣的孩子,可以暫時沉浸在童話故事般的美好之中。
“什麼?”
“直到我退役,凱文。我可不是為了作秀才來這兒的,我希望我能給予你真正力量。好好生活下去,算是為了看到我退役,好嗎?在我退役之前,就像我說的,你都可以隨時來MSG看球,隨時進入球員通道,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不過嘛,你寫在手環上的東西我想改一改。”
林奇拿過馬克筆,劃掉了“見證林奇成為下一個邁克爾.喬丹”那句話,重新寫了一句:見證林奇超越邁克爾.喬丹。
凱文.盧卡斯笑著與林奇碰拳:“謝謝你。”
“是我謝謝你,”林奇推著他繼續走,“或許,你們就是我必須成為傳奇的理由。”
少年沒察覺到偶像說完這句話後片刻的恍惚。
林奇想起了多年前,自己不得不離開貝爾格萊德去馬德裡時,得知他要走的球迷自發聚集在他家的小餐館外。透過櫥窗,林奇能看見那些球迷真摯的眼神,以及那個舉著10號球衣把臉蛋貼在玻璃上呼出白霧的小女孩。
他不知道他們是誰,他這輩子再也沒見到過他們。
但這種無條件的支持是最真摯的感情,是不可辜負的,是除了錢和榮譽感之外支撐林奇打球的另一種東西。
是的,或許這就是自己必須成為傳奇的理由。
自從威利斯.裡德之後,紐約籃球就缺少一個圖騰。
一開始人們以為這個人會是帕特裡克.尤因,但他成為了那個史詩級球員的注腳。
後來人們以為這個人是斯蒂芬.馬布裡,但他的影響力頂多輻射康尼島,而無法擴散到整個紐約。
現在,林奇希望成為那個圖騰。
新的冠軍總會出現,新的天才永不稀缺,聯盟總會找到下一個新的寵兒,人們永遠會有新的偶像。
唯有當某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在球員通道與20號碰拳時,當某個大西洋彼岸的姑娘指著舊球衣講述2003年的故事時,傳奇才算真正在人間紮根生長。
又走了一會兒後,林奇提議:“我覺得你不該錯過這個月我們與洛杉磯湖人的比賽,那天晚上,我會在斯台普斯中心踢爆科比.布萊恩特的屁股,就當是給他的回禮。你沒有忘記他上次來麥迪遜廣場花園時做了什麼吧?我們得讓他付出代價。”
凱文.盧卡斯聳聳肩:“我很想去,但尼克斯隊的季票可沒法在洛杉磯用,而且我們家可負擔不起機票、住宿和湖人隊球票的費用。為了我的手術和康複我們家已經花了很多錢。”
“沒關係,我和尼克斯隊簽約的時候,他們可沒說不準我帶親朋好友上飛機。至於球票,相信我,我打個電話給科比.布萊恩特,他會幫忙的。他是個混球,但還沒混蛋到那個地步。”
“等等林奇,你的意思,讓科比出錢,帶我去看你踢他的屁股?”凱文.盧卡斯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都大笑了起來,聲音很快被揉碎在紐約永不熄滅的霓虹裡。
但林奇保證,他的承諾永不失效。
1月開頭的四場比賽麵對國王、開拓者、超音速和奇才,尼克斯都取得了勝利。
媒體報導著林奇的三雙數據,報導他單場6次封蓋,報導尼克斯的又一波六連勝,但沒人在意林奇手上悄然多出的手環。
林奇也沒有主動宣傳,這種東西,想看到的人能看到就行。
1月11日,林奇和尼克斯隊即將從紐約起飛。
凱文.盧卡斯一家最終還是沒能坐上球隊飛機,因為飛機超員了。
但詹姆斯.多蘭願意給他們買去洛杉磯的頭等艙往返機票。
至於球票,科比.布萊恩特回應了林奇,給凱文一家找了幾個前排的位置。
但幫忙歸幫忙,電話中科比還是告訴林奇:“聽著,我欣賞你為他做的一切,但我可沒答應讓你贏我。即使你是他的偶像,我也不會為了他和你們的溫馨故事而故意輸給你。你知道,我從不拿勝利開玩笑。”
“這正是我想要的,”林奇凝視著一架劃破晨霧的飛機,“勝利這件事就不需要你幫我了,我自己能搞定。”
“嗬,斯台普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征服。你進入聯盟打球時,斯台普斯的神話剛好結束,你根本不知道這兒有多可怕。現在,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回來了。”
“我並不是要征服斯台普斯,”林奇回答,“斯台普斯隻是我征服這個聯盟的其中一站而已。”
(昨天處理了一係列轉院、換病房的事情,身心俱疲,安頓好老爸後連夜跑到海邊散散心充充能。所以我的IP變了,彆再說我是出來兼職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