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也算不虛此行。
宏亮的嗩呐音調驀地一變,從高亢激昂變成婉轉幽怨,聞者表情一下從看戲變成傷心。
有人捂著難受的心口,“不知為啥,我想哭。”
一位從開始就在沉思的大娘一拍大腿,“這這這,這不是文革前送葬的大悲調嗎?”
眾人:???
胡斌的臉由青轉紅,猛然一聲怒吼,“我兒大喜之日,阮知青吹奏哀樂是在宣揚封建迷信嗎?”
都不用吹嗩呐吹得正起勁的阮現現回答,笑眯眯的時大富便把話接了過去。
“胡同誌彆動氣,阮知青分明是為下次接待外賓的才藝做準備,怎麼能算封建迷信呢?”
“胡鬨!簡直胡鬨。”
宗族老祖氣得雙唇直發顫,越是上了年紀人越迷信,大喜之日奏哀樂,老人家看來簡直是不祥的預兆。
這貨一出場,村民暗叫一聲瘟神,站在院裡的親友撒丫子跑老遠看熱鬨,都怕晦氣沾染自家。
“住嘴,你住嘴!”老人家氣到抖冷,一曲畢,這貨迷糊地揚起小臉,耳朵短暫失聰。
“啥?你還要?”
她不好意思擺了擺小手,“新學的,就會這一曲,老人家喜歡半夜我去您牆頭外吹。”
族老刹那間就不說話了,真怕她心血來潮半夜把自己送走,還沒活夠呢!
一個回合族老敗下陣來,胡斌咬牙切齒,“流程走完了,阮知青和諸位都請回吧。”
喜宴上被人奏哀樂,這事夠他膈應幾年。
“那可不行。”阮現現一本正經,“我是來要錢的,一個月前以葉國溫柔為主謀,偷了我兩千塊錢。
人證物證都在,五人均攤,已經還了200,葉國還欠我360塊錢,一個女婿半個兒,胡家有義務幫他把這錢還了。”
胡母急了,“你怎麼不去搶?”
阮現現左右看了看,笑了,那表情似乎在說,我在搶啊!
胡母做閨女被家裡寵,結了婚被男人寵,哪怕生了個傻兒子,會做事的胡斌明麵也沒苛責過她。
何時被人這樣打上門過。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弟,彆讓阮知青乾站著,請人上咱本家坐坐。”
話落,原以為五個兄弟會像過去每一次衝上來擋在她前麵一樣,不費吹灰之力給這個狐媚子的女知青點顏色瞧瞧。
沒準五弟還能趁機娶上媳婦,她滿心期待,結果話音落下半天,往日把她當半個閨女的幾個哥哥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
開玩笑,上次在曬穀場還沒被打夠嗎?
認慫的行為和無人問津小醜樣的胡母逗得村民直發笑。
趁著所有人注意力被媳婦吸引,胡斌叫來吃的滿手滿嘴糊糊的胡大寶,一指人群前列笑得十分挑釁的阮現現。
“看見她沒?你過去抱住親一口,以後她就是你媳婦了。”
胡大寶彆看瘋傻,力氣卻異於常人,三個常年下地的莊稼漢掰手腕掰不過他。
看到阮現現小仙女一樣的臉,胡大寶口水流到衣襟上,國際臉笑成一張大餅,口齒不清叫喊著媳婦如一枚炮彈樣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