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天與海都是深深的藍,分不清哪裡是天的儘頭,哪裡是海的開端。
一艘漁船漂泊在海麵,漁船也是藍色的,船身有些斑駁,甲板上晾著半乾的漁網,被海風微微吹動。
阮現現隨手拈開幾根海鷗掠過時抖落在身上的羽毛,鹹腥味混合著陽光的味道漫開,她嘴角噙著笑,草帽遮住半張臉。
身下無儘的蔚藍裡,時而幾聲含媽量極高的對話傳來,水波蕩起漣漪。
此時,七艘戰艦破開水麵,以包圍之勢不動聲色向這裡駛近,察覺到異常的船長驚駭回頭。
一滴冷汗順著黝黑臉龐滑落衣襟,咽著口水快哭了,兩條腿抖成帕金森。
“我賺點外快沒傷天害理吧,戰,戰艦?”
船上漁民也慌了,待到看清戰艦上迎風飄揚的紅色旗幟心下稍安。
“快快快,快停船舉起雙手,待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反抗,不要試圖跳海逃離。”
船長正慌得不知所措,阮現現懶洋洋起身,把蓋在臉上的草帽重新戴回頭頂。
“不用慌,接我的人來了。”
船長包括漁民在內,全部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試圖阻止她作死。
話說前段時間漁村來了位出手闊綽的女同誌,說什麼要去海上訪友,大隊長拿她當神經病趕走。
可女同誌給的太多了,又說生在內陸從沒看過海,還是有人家看在錢的份上出海捕魚帶上了她。
幾次下來女同誌都很安靜,全程沒鬨什麼幺蛾子,漁民漸漸放下心。
也在此次出發前,她說明最後一次,沒想就是這最後一次……
船長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方言語速太快,阮現現有限聽懂幾個字。
就在戰艦逐步接近,漁民臉上顯出驚恐乃至絕望時,其中六架遠遠破開水麵一掠而過,隻有其中一架像是領頭的戰艦減慢速度。
擴音機內傳出一道發音標準的男聲,“阮同誌在前方的漁船中嗎?重複,這裡是051南艦,阮同誌在漁船中嗎?”
阮現現自然不可能扯開嗓門跟戰艦喊話,她拿出包裡折疊整齊的紅色旗幟穿在竹竿,揮舞打出指令。
戰艦船頭,沐夏迎風而立,居高臨下看著漁船上不停蹦躂的小不點,唇角揚起一抹大大的弧度。
“準備拋繩索。”
這……
身邊圍繞的海軍不認同,他們了解戰艦行駛中的速度,哪怕速度已經降到最低,想靠一根繩索上船仍是天方夜譚。
稍不留神很容易被拖死。
最佳方案是停船接引上船,可靠蒸汽動力的戰艦停船一次代價太大。
次方案是戰艦鏈接漁船搭一條安全梯,看著破破爛爛似要散架的漁船,軍人們陷入沉默。
有人不太高興說,“就不能按照規矩在岸上集合?非要跑到海裡接人,顯她了?”
沐夏冰冷的目光朝著說話之人掃去一眼,沉聲下令,“拋繩索。”
為首之人眼神和她對視,“確定?”
得到肯定答案,男人重複命令。
一大一小兩艘船隻之間擦身而過之際,一條連接船隻的繩索從戰艦上拋下,伴隨一套攀爬安全設備。
阮現現沒去看滑輪裝置,兩手握緊繩索,在頭頂沐夏不停的手勢催促下,對著大張嘴巴滿臉驚駭的船長周叔微微點頭。
“再見了,這次你們一定會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