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散步嗎?等我換個衣服跟你一起。”
這幾天白九有時候會去海邊散散步,撿點貝殼什麼的。
“沒。”
白九搖搖頭:“我打算去城裡逛一圈,在家悶太久了。”
聞言,艾德裡安臉色一變,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
白九察覺到艾德裡安神色的不自然,心裡沒來由地有點緊張。
“怎麼說呢,就是你現在的熱度高得有點過頭。”
艾德裡安扯了扯領帶,表情談不上苦惱,但也絕對不輕鬆:“得虧你有先見之明率先找了個小島,一軍沿海一千七百多個島,他們進不來也找不到信息。”
“等等等等。”
白九打斷了艾德裡安的話:“找我?‘們’?誰們?”
“群眾,狂信徒他們。”
艾德裡安這才想起來白九一旦有點什麼事經常大段時間不關注新聞媒體,於是點開自己的手環,調出一個兩個多小時的視頻。
“這個視頻是以紀錄片的形式拍攝的,拍攝者沒出鏡,聲音也做了處理,ip地址是無人區根本找不到。”
白九眉梢一挑,大概猜到了什麼,湊近屏幕看了過去。
熱度比她當年倒反天罡向塞德裡克求婚那條高得多。
艾德裡安笑了笑:“最開始我看到的是剪輯,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你。”
“這個視頻是關於人工培育蟲母的實驗記錄,從設想到幾代人的實驗到最後實施。”
艾德裡安一邊講,一邊將視頻進度條往後拉,最終跳轉到那個無比熟悉的教堂。
“拍攝者解釋,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利用一場戰爭不能有兩個指揮官,不然會造成低級蟲族混亂的理論,妄圖再培育一個蟲母來擾亂試聽。”
視頻中,鏡頭一陣晃動,達米安用了隻有白九能聽出來的後期配音,恐懼和喘息的聲音溢出屏幕:“遭了,遭了……儀器出現故障!精神屏蔽失效了!”
白九沉默地看著。
這小子拍攝手法可以啊,很專業,不知道的他當年修的兩個藝術學位有一個導演呢。
絕望被不斷渲染,包括從教堂門前的地麵仰起頭看到那隻,幾乎無法戰勝的,天體一般巨大的蟲母。
達米安的配音從恐懼過度到絕望過度到平靜,給人一種深深的悲愴感。
他說:“幸好我把這一切都拍下來了,如果有人發現我藏在紮西星科技大學實驗樓裡的實驗記錄,希望你能來神聖泰拉,來北半球找到這座教堂,我會將視頻儲存卡放在二樓唯一一間有生活痕跡的屋子裡。”
“如果這顆星球還存在的話……求你,完成我們未儘的事業……”
白九能猜到,正常觀眾看到這段,估計已經難受得不行,恨不得自己穿進視頻裡把這位為了獸人一族未來殫精竭慮的科學家帶回帝國。
不過就在觀眾情緒被拉扯到頂點的時候,視頻突然安靜了十幾秒。
還專門有個“此處非靜止畫麵的”的字幕。
終於,漫長的等待結束,那個聲音開口,帶著濃濃的震驚和迷茫。
“我好像看見神使了……”
鏡頭上搖,放大倍率,緩緩地,一點點聚焦在一個小小的,潔白的身影上。
聲音顫抖,帶著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悲哀的腔調,語無倫次:“我,我是已經死了嗎?我真的看見了……我看見獸神了,你能看見嗎……我……”
話到最後已經開始哽咽,隨後痛哭,卻還在呢喃著“讚美獸神”、“讚美神使”等詞彙。
隻能說,真的都沒他演得真。
白九默默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