檜煙推開門,很快下人們將一桶桶熱水提了上來,倒進裡麵的浴桶。
高靜姝洗完澡後,檜煙站在身後,替她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
這裡不比王宮,雖然燒著炭火,但還是有點寒冷,所以頭發要儘快擦乾,不然會感染風寒。
她站在妝奩前,看著銅鏡裡的檜煙,伸手將她手裡的帕子拿了過來。
“趕路很累,你去偏房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
檜煙搖搖頭,嘴硬道:“奴婢不累。”
高靜姝擰了擰眉間,帶著一絲強硬說道:“快去休息,這是命令,難不成你是要違抗本宮的命令嗎?”
見此,她一慌張,連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這就下去。”
而後她起身,快速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高靜姝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想到非要用這種態度她才會聽話,所以有時候真不是她要凶巴巴的。
而且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尊卑分明,等級森嚴。
就算有心把他們當做同等人來看待,他們也會誠惶誠恐,惴惴不安。
再則她這個身份,不好做些不符合這個身份人設的事情,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滅頂之災。
這邊的高靜姝已經到達安全的地方,而齊國王宮此時卻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這次來接親的還是護軍都尉章端,所以他是認得高靜姝的,當日在眾多人中,那般耀眼的美貌他不可能會忽略。
而今這齊王居然拿個冒牌貨來冒充興和王姬,這簡直是不把梁國和梁王放在眼裡!
章端陰沉著臉,冷言道:“齊王,在下勸您還是把真正的興和王姬交出來,不然齊國這般藐視我王,隻怕梁國的大軍是不會同意如此!”
王宮裡的所有人都出來了,站在廣寧殿麵前,和之前一樣,不同的是這次人群中少了當初那個絕色女子。
扶芳王姬和旁側的女子都穿著絳紅色的嫁衣,他們一口咬定這女子就是興和王姬,全部的人都來隱瞞梁國。
可章端不是傻子,如果當日他沒見過真正的興和王姬,或許還能認錯,可如今斷不可能將錯就錯。
若是大王知曉,隻怕他們這些人都得殞命。
齊王鐵青著臉,昭舒王後定了定心神,淡笑道:“章大人,這便是我兒興和,不知您為何說不是,本宮難道連自己的女兒都會不認得嗎?”
扶芳低著頭,麵色不虞,雙手攪動著衣袖,心中很是不平衡。
都是女兒,為什麼父王就能隱瞞姐姐的行蹤,不惜冒著破壞兩國之好,也要找另外一個人來頂替她。
憑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她也是父王的女兒,而且她還是最小的。
她想不通是因為什麼,內心充滿了對高靜姝的怨懟和不滿,還有對娘親無能為力的怨氣,和對齊王區彆對待的憤怒。
甚至有一度想要開口告訴麵前的梁國將領,麵前這個人根本不是她的姐姐,她姐姐就是逃婚了。
可之前所有人,還有父王,麵提耳命地告誡她不許亂說話,不然他們全都會因此喪命。
她怕死,所以不敢在這時候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