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隻是我死,我可能不會按下去,但常玄青不能死,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簡家不能就這麼倒下!
那些算計我家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我顫抖的手指終於按上玄武甲,刹那間,整個密室被刺目的青光吞沒。
“弟弟…不…”
我的哭喊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碎裂聲中。
玄武甲上的符文如活物般蠕動,順著我的手臂爬上脖頸,隨後爬上了天花板,不知道去了哪裡。
不一會兒…
頭頂傳來冰蛇撕心裂肺的哀嚎,接著是重物墜地的悶響。
青光散去時,密室頂部已經坍塌,露出夜空。
月光混著冰雪灌進來,我跪在祭壇前,掌心躺著冰涼的玄武甲。
那冰冷的感覺讓我打了個激靈,此刻不是顧著冰蛇裡弟弟魂魄的時候,也不是顧著我自己如何難過。
我踉蹌著爬向入口,大聲喊著:
“常玄青!你在哪裡!”
常玄青半截蛇身被埋在碎冰下,鱗片幾乎全部脫落,露出血肉模糊的軀體。
他勉強睜開一隻眼睛,氣若遊絲:
“成…功了?”
我拚命點頭,淚水砸在他臉上。用儘全力搬開壓在他身上的東西,卻不敢碰他潰爛的傷口。
“彆…哭…”
他艱難地扯動嘴角,十分虛弱的說道:
“先…離開…這裡…”
我脫下外套裹住玄武甲,架起常玄青的身體。
他的蛇尾拖在身後,在雪地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道觀主殿已經完全坍塌,隻有東側的廂房奇跡般完好,如今離開這裡,找一塊安全的地方是不可能的,隻能先到廂房裡休整一下。
我踢開搖搖欲墜的木門,撲麵而來是濃重的血腥味和黴腐氣息。
“有人!”
常玄青突然繃緊身體。
廂房內燭火搖曳,牆上掛滿詭異的黃符,地上散落著森森白骨。
最駭人的是,八具盤腿而坐的乾屍圍成一圈,中央擺著一口黑漆棺材。
常玄青的聲音帶著恐懼:
“邪修的養屍地…快走!”
他全身是傷,我也沒好哪去…
想要離開但已經晚了!
棺材蓋突然滑開,一個穿道袍的侏儒緩緩坐起。
他皮膚青灰,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角卻咧到耳根,似人非人很是駭人!
“簡家丫頭,老道等你多時了。剛剛鬨的動靜挺大,我差點就藏不住了。”
我後退撞上門板,才發現門上刻滿了鎖魂咒。
常玄青用最後力氣把我護在身後,蛇尾卻因失血過多而痙攣,我們已然是強弩之末了。
“玄武甲交出來,交出來…”
侏儒飄下棺材,指甲暴漲:
“老道讓你死得痛快些。”
我摸向腰間的鞭子,卻想起它已經變成圍脖隔絕了煉獄聯係。
絕望之際,掌心的玄武甲突然發燙,那些符文再次活了過來,爬上我的手臂。
深吸一口氣,青龍鱗能為我所用,玄武甲也一定能!
“敬酒不吃吃罰酒!”
侏儒暴怒,袖中飛出數十張黃符。
千鈞一發,常玄青猛地推開我,自己卻被黃符貼滿全身。
符紙遇血即燃,瞬間將他裹進藍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