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春秒懂,立刻側身讓開:
“是是是!恩人辛苦!快請快請!”
我被半推半請地塞進車裡,張明遷也擠了進來。車子平穩啟動,車裡除了司機就坐了我們仨。
小助理去了另外的保姆車。
這柳家主身上那股子熱情勁兒還沒消下去,一路都在嘰嘰喳喳,什麼昨夜家祠宗譜古卷靈光大放啊,什麼尋找長輩夙願一朝得償啊,什麼簡恩人是柳家再生父母啊雲雲,聽得我耳朵嗡嗡直響。
好家夥,這高帽給我扣的,我瞅了一眼張明遷…
張明遷聽得很是高興,真和愣頭青沒什麼區彆,他看到我正在看他,立刻心領神會,趕緊插話:
“柳家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掌櫃的喜歡清淨,咱們到了天宮再詳談不遲。咱們現在先休息休息吧。”
說完還給我遞了個安撫的眼神。
柳長春這才訕訕地住了口,但臉上那激動勁兒還是藏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停車,我被簇擁著進了那個聽起來就牛逼哄哄的天宮茶苑。
好家夥,一進門我就傻眼了。
什麼茶苑!
這尼瑪是個包了場的小宴會廳!
我還以為這是個喝茶的地方呢。
整個宴會廳燈光柔和但亮堂,一張巨大的旋轉餐桌擺得滿滿當當,全是熱氣騰騰的硬菜!
紅燒肉!水晶肘子!鬆鼠桂魚!佛跳牆!白灼大蝦!
甚至還有一整隻烤得滋滋冒油的烤乳豬!
空氣裡彌漫著頂級食材混合油脂的香味兒,比我那醬肉包子高級了一萬個段位!
就衝這桌菜,那些耽誤我上課的老頭老太太,我看順眼了一點點。
餐桌旁,十幾號人齊刷刷站了起來。
有穿著各種門派服飾、仙風道骨的老頭老太太,也有穿著正裝、氣質精明的中年人。
個個目光灼灼,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臉上統一寫著尊敬感激等等情緒。
當然了,真真假假的情緒裡麵也有不少。
被這幾十隻眼睛一盯,我感覺自己跟動物園裡新到的珍稀動物似的。
一個穿著深藍色葛布長袍,白胡子快拖到胸口,精神矍鑠的老者越眾而出,步伐穩健,眼神清亮得不像老頭。
他對著我鄭重地作揖行禮:
“無量壽福!青城山古法一脈,太上長老,清源子,代漂泊受辱的師門長輩,叩謝小友大恩!”
說著腰就往下彎。
我靠!來真的?這一拜我可受不起!我趕緊往旁邊一跳,差點撞翻張明遷:
“彆彆彆!老爺子快起來!我這人消受不起這個!折壽!你看上去少說七八十歲了,你…可彆禍害我啊。”
清源子見我沒受禮,倒也不強求,順勢直起身,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
“小友高風亮節,我等明白。此恩重於山嶽,非一禮可代。昨夜祖壇感應,那失蹤數十年的清玄師叔魂光複熾,傳遞歸源之息,我等驚覺是小友神通,救彼輩於惡業沉淪之苦海,點化歸真,此乃潑天大恩!我青城山上下,銘感五內!”
他話剛落音,旁邊另一個留著山羊胡,穿著對襟唐裝的老者上前一步,聲如洪鐘:
“不錯!我龍虎山亦如此!數十盞久暗魂燈一朝複燃,歸源之念通透澄澈,皆指向小友!我張通玄代龍虎上下,謝過小友!”
這位也是作勢要拜。
“我茅山也……”
“我嶗山……”
“我苗疆……”
“我薩滿……”
好家夥,這下可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