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
我冷笑一聲:
“無非是魂力受損睡他個三天三夜!或者被那地方撕一下疼幾天!我從小沒爹沒娘長這麼大,現在我真的想要個說法。哪怕之後我需要休整一段日子。”
我抿抿嘴,當然了,這個時候就是再著急,也要顧慮其他人,這麼想著,輕聲道:
“這事兒對你們有什麼影響麼,如果有的話,那我就不做了。”
饕餮哈哈笑道:
“自然是對我們沒什麼影響,我和老長蟲就是怕你受傷。如果你能承受,我們就送你過去,隻是你要想好,真的很痛。說不定你的精神會被撕碎的。”
既然是這樣,我斬釘截鐵地對意識中的兩位老祖說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就送我過去吧!我要當麵問個明白!管它是影是魂還是什麼勞什子玩意兒!今天不問清楚,我總覺得會錯過很重要的事兒,誰也沒辦法撕碎我的精神。”
話音剛落!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抽取感瞬間席卷全身!
像是整個靈魂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狠狠地往外抽離!遠比之前兩次被動進入更凶猛、更霸道!
那種感覺不是穿過薄霧的感覺,而像是硬生生地用蠻力撞碎了一層又一層無形的、冰冷的、堅硬的玻璃屏障!
“呃啊!”
劇痛從靈魂深處炸開!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重量和感知,眼前不再是滇南的山水,而是炸開一片刺目欲盲的強光!
“撐住了丫頭!魂力為薪!老祖開路!金大蟲,護住她!”
饕餮老祖的咆哮在炸裂的光線與扭曲的空間碎片中轟鳴。
“凝神!定念!隻想你要見的人!想著他們!一定不要被撕碎!”
老金龍的聲音如同洪鐘,強行在我魂體震蕩欲散的邊緣支撐起一片穩固的光。
意識在劇痛與強光中沉浮、撕扯、墜落…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萬年,又仿佛隻是一瞬。
當那撕裂靈魂的強光和劇痛終於褪去,腳下再次傳來那熟悉的、軟綿綿如同踩在棉花上的觸感。
白茫茫的霧氣再次彌漫開來。
那陰沉天幕下的土包清晰可見,殘破的兵器依舊插在前方。
更重要的是…
那兩個身影,果然再次出現在土包邊緣!
男人挺拔如昔,側臉輪廓依舊如爺爺年輕放大版,此刻他並未回頭,但那僵直的背脊卻清晰可辨。
素衣女人,依舊站在男人稍後的位置,搭在他小臂上的手似乎緊了緊。她那雙深潭般的眸子,此刻正帶著一絲…劇烈的震動和毫不掩飾的驚詫,穿透霧氣,直直地撞進我的視線!
不再是之前的平靜無波,那眼神裡包含了太多:
責備?心疼?無奈?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欣慰?
我大口喘著粗氣,感覺魂體像剛從風暴裡撈出來,疲憊不堪。
顧不得身體的虛浮感,惡狠狠地瞪著他們,用儘全身力氣,衝著那兩道讓我既恨又莫名揪心的身影,嘶啞地吼道:
“爸!媽!或者不管你們是誰!給我聽好了!”
聲音在這片詭異的寂靜空間裡回蕩,竟帶著一種實質般的衝擊力。
“現在!立刻!馬上!把事兒給我說清楚!”
我的目光死死釘在女人臉上:
“歸正途到底他媽的歸什麼正途?路在哪裡?誰在正?怎麼個歸法?!十年前!古瘴淵!萬毒珠!你們到底乾了什麼?!想乾什麼?!為什麼要把命搭在那兒?!還有我…”
洶湧的情緒混雜著疲憊和強行穿越的痛楚,幾乎衝破理智的堤壩,我的聲音帶上了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尖利和顫抖:
“…我和我弟算什麼?!你們簽了那破協議走了就走了!老頭子做得絕!可你們為什麼真的就不回來了!為什麼拋棄我們!你們知道我是怎麼長大的嗎?!知道我弟怎麼死的嗎?!啊?!”
質問如同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
白茫茫的空間在我狂怒的質問聲中微微震顫。周圍的霧氣都像是被我的情緒擾動,翻滾得更加劇烈。
女人臉上的震動漸漸化為了深沉的悲傷和痛楚,那雙眼裡似乎有晶瑩的水光在閃動,但她緊咬著下唇,硬生生沒有讓一絲聲音溢出。
搭在男人手臂上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