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巨大的刀鋒微微搖晃,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金屬摩擦聲!
那些攀爬其上的魂體更是如同遭遇巨震的蟻群,瞬間滾落下一大片,引發一片更雜亂的慘嚎!
緊接著!
視野儘頭,那片黑暗的刀鋒叢林核心深處,毫無預兆地爆發出一片…微弱卻堅韌無比的金光!
那金光極淡極微弱,隨時可能被撲滅,卻又死死地、頑強地從無數冰冷的刀鋒縫隙間頑強地透射出來!
光!
有光!
屬於簡家血脈感應的光!
“那邊!”
我失聲大喊,所有的疲憊、絕望瞬間被狂喜和巨大的衝力衝散。
終於找到了!
那道刺破黑暗的金光仿佛在灼燒我的眼球,幾乎要把我整個人點燃了。什麼疲憊?
什麼靈魂撕裂的痛楚?這一刻統統被炸得粉碎!
“爹!娘!”
這時蹦出兩個鬼差,我按照之前的做法拿出精華,他們拿了以後並沒有讓開,而是看向我說道:
“你原來是那對夫妻的孩子,他們是要繞這刀山一圈才能回來,你就在這裡等著吧。或者你趟著刀山過去,不過我們看得出你是生魂,你若是上這刀山,你父母應該能少受點兒苦。生魂上了刀山,要比常人疼上數十倍,你要想好。”
灰小胖這個時候又拿了不少金元寶給他們,小聲道:
“您看看能不能給我們講講,這…這眼下是什麼情況。我們小弟馬若是上刀山…太遭罪了。”
其中一個鬼差看到這麼多金元寶有些高興的點點頭說道:
“這小弟馬的仙家是會辦事兒的,得了好處我就和你說說吧。這對夫妻的孽特彆重,聽說是害了好幾十條人命,而且人命數量還在不斷增加,每年都能多個兩三個。”
“他們每天要上刀山,下油鍋,不過你們也彆害怕,我們這裡的煙魂在離開油鍋刀山以後,就會恢複原狀。這樣才能繼續受罰…他們和彆的煙魂也不同,彆的煙魂呢…”
“彆的煙魂真的是非常痛苦,但是他們兩個這些年非常積極的在受罰,是誠心悔過,隻是他們身上背了太多的人命,估計沒有命能熬到投胎了…他們現在的魂力非常微弱。”
“如果等他們一點一點爬過來,按照你們的時間來算,估計得兩三天,他們的魂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來。哎。這對夫妻啊…”
“我上次看,如果他們不眠不休的受罰,估計再有百年就能去投胎了,哎。我一直就沒想明白,這麼好的一對夫妻,身上怎麼背了這麼多的人命。十有八九是讓人給騙了,你要麼試試這個,看看能幫他們減少一些孽債不。”
一聽這話…
我歎了口氣,且不說我願不願意幫他們受罰,如果我不去,他們都不一定能爬得過來。
根本沒時間猶豫。
那鬼差的話像針一樣紮在我腦子裡…
魂力微弱,
不一定撐得過來。
百年?
按這個說法,他們哪還有百年!
再這麼下去兩三天以後說不定我連他們最後一麵都見不上。
“我自己過去!”
聲音衝口而出,連灰小胖都哆嗦了一下,小爪子死死抓住我領口。
“你…你想好了?這可是刀山…你踩上去真的會疼的!你…”
我看著眼前那片望不到邊的刀鋒叢林,密密麻麻,寒光閃爍,光是想象走在上麵就讓人頭皮發麻。
那鬼差不會莫名其妙嚇唬我,生魂走刀山,十倍百倍的疼等著呢。
但爹娘在那裡爬。
爬了十年。
深吸一口帶著鐵鏽和血腥味的寒氣,我咬牙,抬腳對準一塊還算平整的、布滿鋸齒狀小刃的地麵…踩了下去。
嘶!!
一股難以想象的劇痛猛地從腳底板炸開!
仿佛那不是踏在刀山上,而是一腳踩進了滾燙的電熱鋸裡!無數細小卻鋒銳無比的刀刃瞬間穿透了鞋子,鞋子在地獄根本就是個擺設…
它們狠狠刮擦、切割著我的骨頭!
疼!
疼得像腳被活活碾碎!
腦子嗡地一下空白了,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喉嚨裡擠出一聲不似人腔的痛哼,膝蓋一軟就要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