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
我娘一把抓住我的手,冰涼。
“知道!”
我反手用力握了一下,扭頭就往煉獄出口衝。灰小胖反應賊快,嗖地竄上我肩頭,爪子死死摳住。
“當家的!啥情況?!”
“不知道!老蟒急召,準沒好事!”
我心念一動,煉獄的出口在眼前撕開,同時調整了時間,讓煉獄的時間和外麵的時間同步。
剛把意識塞回躺在破民宿床上的身體,那股子嗆人的土腥味和陰冷氣兒就糊了一臉。
這比剛剛的味道還要大。
還沒來得及睜眼,外麵就傳來白靈霄老祖那冷得掉渣的聲音,帶著點壓不住的火氣,吼得整個破房子都嗡嗡響:
“張明遷!你個癟犢子玩意兒!又他媽給老子捅婁子!這才幾分鐘啊…我服了!”
操!這動靜兒!
我揉了揉耳朵,一把掀開那破棉被坐起來,感覺渾身骨頭還有點兒沒緩過勁。
灰小胖也在我肩膀上打了個趔趄。
“我回來了!咋了老祖?張明遷又作啥死了?”
我趿拉著鞋就往隔壁衝。
隔壁屋門大開著,白靈霄叉著腰站在門口,他旁邊是蟒巳耀,臉色也不咋好看。
九尾老祖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屋裡,張明遷那小子沒影兒了!
就剩個空蕩蕩的土炕,連他身上那件破外套都沒了!
“人呢?!”
我懵了。
“剛才不還擱這兒挺屍嗎?說好睡醒了再說的啊。這家夥不聽話?”
張明遷這人固執我是知道的,到那時他能躲開老祖們自己去單挑那個礦洞…
我是真沒想到。
白靈霄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指著空炕:
“不是分了好吃好喝嘛,我就閃回去看了一眼,想和老蟒吃點喝點,想一天的功夫在外麵不過十幾分鐘的事兒。結果就這麼十幾分鐘,這兔崽子就溜了!他媽的,傷還沒好利索呢!魂兒剛給你用塑料袋兜回來,這又上趕著去送?!”
蟒巳耀沉聲補了一句:
“我們當時都回去看了一眼物資,想著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也派了手底下的人看著,真是沒想到他能起來跑…,他往礦洞方向去了,那地方的氣息…剛才突然暴動了。”
“他估計還是不想連累你,他剛剛躺著的時候問我們手底下的,你去了哪裡,我們手底下的沒當個事兒,把事情都告訴他了。”
我腦子“嗡”一聲。
這傻逼玩意兒!是真他媽嫌命長啊!老仙兒都說了底下玩意兒出來要死上萬人,他還敢一個人往裡紮?
“操他大爺的張明遷!他倒是不想連累我,可前提是他得有這個能耐啊。”
我氣得肝兒疼,一腳踹在旁邊的破桌腿上,那桌子晃了晃:
“走!趕緊追!去晚了真他媽隻能收屍了!”
九尾老祖哼了一聲:
“得,這年看來是沒法消停過了。走吧,看看這小子又惹出什麼潑天大禍來!”
衝出門,戈壁灘那刀子風呼啦一下糊臉上,帶著股土腥和說不清的陰冷,灌得我一嗓子“艸”卡在喉嚨裡,差點嗆死。
灰小胖爪子摳緊我衣領,小身子在風裡抖得跟篩糠似的。
“當家的!西北邊!煞氣都他媽凝成血霧了!張明遷這傻逼絕對是奔那兒去了!就是那個礦洞!”
不用它說我也看見了。
遠處那片黑黢黢的山影底下,一股子暗紅色的、粘稠得像血的東西,正絲絲縷縷從幾個礦洞窟窿眼裡往外冒,把原本就慘淡的月光都染得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