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琺琅美人祭~’
‘紫玉累絲薔薇露~’
‘雪落琉璃赤琥珀~’
‘琺琅竹紋銀花火~’
‘碧海如意自鳴鐘~’
‘青玉月華琉璃壁~’
聚寶樓內,一眾收到了請帖前來捧場的客人,正在欣賞精美的展示品。
琺琅美人祭,就是粉色化妝盒。
這時代沒塑料,就被當做是琺琅了。
美人祭是一種紅釉瓷器,代以形容粉盒的顏色。
直觀的說,就是霽紅的琺琅盒子。
紫玉累絲薔薇露,就是香水。
紫玉說的是深色香水瓶子,累絲指的是花紋旋轉的蓋子,薔薇露就是內裡裝的香水。
雪落琉璃赤琥珀,聽著好似很好聽,其實就是玻璃瓶裝的紅酒。
赤琥珀,紅色的酒水。
琺琅竹紋銀花火,其實就是塑料打火機。
碧海如意自鳴鐘,那就是大型的落地鐘了。
青玉月華琉璃壁,青玉指的是背麵塗層,就是之前賣給太監的立身鏡。
還有其他各種商品,都有了本地化的名字。
掌櫃田文,頂著黑眼圈為客人們介紹自家鋪子裡的奇珍異寶。
他昨夜一晚未睡,都在忙著熟悉自家鋪子的貨。
那是越看越心驚,難以置信的那種。
全都是寶貝啊~
東家莫不是上過天庭,從天庭弄來了這些稀罕物。
這可真是,太有實力了。
後堂之中,林道正在接待有身份的客人們。
老朋友們來捧場,也帶來了新朋友。
“子厚。”
錢謙益為他介紹個身穿儒袍,頭戴四方平定巾,臉卻是一張標準雷公臉的老頭“這位是龍華民會長。”
明末清初,隨著海上絲綢之路的爆發,越來越多的傳教士來到了中土。
這其中,很有名的利瑪竇,金尼閣,羅雅穀等人已經早亡。
湯若望還在京城當官。
這位來自西西裡島的龍華民,是耶穌會的會長。
他本在北方傳教,這次路過金陵城,正好趕上了林道的鋪子開業。
“哦。”林道展露笑容“原是精華先生當麵。”
“我這裡有些奇珍之物,精華先生若有興趣,可以點評一二。”
海上絲綢之路非常繁華,滿世界開拓殖民地的歐羅巴海盜們,搶掠了無數的貴金屬。
林道對他們手中的黃金很有興趣。
已經在這邊生活數十年之久的龍華民,說的一口流利的官話。
“貴店的商品,我已經看過了。”
“做工非常好,也很是新奇。”
“隻是,我觀有許多商品上,有著歐羅巴工藝的痕跡,不知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
你可真能吹!
林道心頭嗤笑,我從小商品市場批發來的,有屁的歐羅巴工藝。
見著林道笑而不語,龍華民也不再追問,轉而表示“我認識一些經常往返的商人,可以介紹他們來參觀商談。”
“那就多謝了。”
“待會準備一套樣品圖鑒,送與精華先生。”
見著這邊談完,阮大铖也為林道介紹一人。
“忻城伯府世子,趙守忠。”
聽聞忻城伯府,林道也是略作挑眉。
明朝勳貴眾多,有被拷餉而死的,有護送皇帝逃到國外,被緬人殺了的,還有降了野豬皮的。
降了野豬皮的勳貴之中,以忻城伯趙之龍混的最好。
多鐸抵達城外的時候,是趙之龍領群臣出城跪迎。
奉上眾多財寶美人,糧草軍資供野豬皮享用。
趙之龍自己,則是在野豬皮混到了學士,禮部尚書的位置。
死了之後,還被諡文安。
可以說,兩朝榮華富貴都讓他們家享用了。
“林東主。”趙守忠搖著扇子,自帶上位者的倨傲“你做事不地道。”
“哦?”
林道麵色不變,輕輕活動手指“未請教?”
“那董小宛乃是媚香舫頭牌,你不聲不響的就給帶走,莫不是瞧不起我忻城伯府?”
這麼一說就懂了。
那媚香舫的後台,原來是他們家。
難怪多鐸大軍入城的時候,趙之龍能送上那麼多的美人。
“此事倒是在下孟浪了。”
林道點點頭“贖身之資,立刻送去。”
“哎~~~”趙守忠搖了搖扇子“忻城伯府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董小宛就送你了,她的身契過兩日就給你送過來。”
林道笑了,無事獻殷勤,所圖甚大。
果然,趙守忠跟著說道“你這生意,以後就投效在忻城伯府名下就是。”
“保你在江南,無人敢動。”
口氣真大,上來就要吞了產業。
四周眾人聽聞此言,也是紛紛色變。
最尷尬的是阮大铖,這可不是他的本意。
這邊陳貞慧卻是主動站了出來“學生倒是不知,忻城伯府倒是能做得了媚香舫的主。”
“敢問世子,忻城伯府與那花舫是何關係?”
趙守忠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眾所周知,有些事情可以做,甚至大家是心知肚明。
可卻是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
一旦暴露出來,那名聲可就壞透了。
“世子不知?”陳貞慧故作疑惑“既如此,學生倒是得去好生問問親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