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時間清理一番河道,能清理多少是多少。”
“接下來就該去堵缺口了。”
“挖大堤的那些狗東西,抓到了全都扔河裡去尋河伯請罪!”
黃河的每一次決口,帶來的都是滔天洪水與慘烈的損失。
千百年來,不知道多少人為此喪命。
“我隻能治標,治不了本。”
林道緩了口氣“建造多級水壩這種事情,真的是辦不到。”
這可是黃河,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河道。
彆看總有人說黃河跟長江比起來,徑流寬度什麼的都差得遠。
可那是跟長江比較。
除了長江之外,誰敢一戰?
林道在這裡發散思緒,那邊受刑的遏必隆已經逐漸失聲。
圍在四周的親衛們見狀,迅速拿起燃燒瓶,點燃之後扔過去。
瓶子撞在銅柱上碎裂,霎那間火光衝天!
遏必隆那已經破音的叫聲,再度高亢起來。
鞭炮聲更加密集,哭喊聲嚎啕聲也是更大。
終於,許久之後一切都回歸平靜。
挖掘機開了過來,巨大的鏟鬥在淤泥之中挖出一個偌大的深坑。
鏟鬥平推,將已然化身焦炭的身軀連著銅柱等一起推進了深坑之中。
鏟鬥扒拉幾下,深坑被填埋上,一切宣告結束。
動員了大量人手的清淤工作,持續了近月時間。
看似規模龐大,可實際上也就是將下遊部分河段淤積的泥沙清理了一層。
畢竟人工操作,遠遠無法與大規模的機械化相提並論。
忙碌完了這些,林道急匆匆的帶著人馬趕赴黃河決堤之處。
開封,曾經擁有數十萬人口的超級巨城。
當年之繁華,堪比兩京。
而此時,這裡卻是已然淪為一片澤國。
從缺口處洶湧而來的黃河水,將整座城都給浸泡在了水中。
房倒屋塌,樹木枯死折斷,甚至就連阻擋李自成圍攻半年的城牆,也是泡壞了倒塌。
不時有肥嘟嘟的黃河白鰱,在水中若隱若現。
“真是該死啊。”
看著滔滔河水自缺口處洶湧而出,林道也是連連搖頭。
“這人禍,比天災還嚴重。”
開封城的數十萬冤魂,還有黃泛區裡那不計其數的受災百姓。
真的是太慘了。
“大帥。”親衛上前稟報“原河南巡撫高名衡,巡按禦史嚴雲京,周王朱恭枵等人皆已押至。”
這些人,就是決定在朱家塞挖開大堤的罪魁禍首。
當然,是明軍方麵的。
闖軍那邊也挖了一次,林道暫時還夠不著他們,隻能是等待日後。
“來了,來了就好。”
林道緩了口氣“那就都帶上來吧。”
黃河大堤上,高名衡,嚴雲京等之前逃出開封城的朝廷大員,以及周王朱恭枵等人,皆是被押解上來。
水淹開封之時,這些人坐著小船逃了出去。
至於全城幾十萬的百姓
他們沒能去京師,皇帝不許。
本想去江南的,可江南被林道占了。
最後是高名衡等人各自回鄉,周王朱恭枵則是跑去了淮安府。
林道北上,先是周王朱恭枵在淮安府被抓。
擊敗韃子之後,分派人馬去往高名衡等的老家,將其都給抓了回來。
“你們。”
林道雙目之中滿是鄙夷之色“怎麼好意思活著的?”
“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嚴雲京掙紮呼喊“這都是闖逆乾的,與我等無關!”
高名衡跪在大堤上,一言不發。
至於周王朱恭枵,早已經是嚇的瑟瑟發抖,說不出話來。
“李自成的事,我自會去尋他算賬。”
林道的話語斬釘截鐵“他跑不了!”
“至於你們。”
目光掃過眾人“一樣也跑不了!”
“開封城,百萬冤魂。”
“黃河決堤之後,遭受水患的無數災民。”
林道邁步上前,一腳將嚴雲京踹倒在地“害了那麼多的人,竟然跟沒事人一樣,美滋滋的繼續活著。”
“一群不要臉麵的東西!”
他抬手指向一旁的黃河“今天,我要送你們去見河伯。”
高名衡等人,皆是身軀巨顫。
“大帥~~~”
嚴雲京掙紮起身,雙膝前行哀嚎“我等隻是為了自保。”
“開封城若破,百姓必淪為闖逆之手啊~~~”
“跟我說這些沒用。”林道偏頭示意“去跟河伯說吧。”
親衛們上前,拖起這些被五花大綁著的罪人,給他們身上加擔子。
一人一大塊的石頭,牢牢綁在身上。
被帶上幾艘皮劃艇,來到河中。
哭泣求饒哀嚎聲中,一個個的滾落下船沉入水中。
一串串的氣泡,就是他們留在世間的最後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