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剽姚校尉,策馬馳騁於草原之上。
略顯稚嫩的麵龐,帶著風霜與惱怒之色。
“打仗不讓我上,亂七八糟的破事倒是讓我出頭。”
策馬奔騰的剽姚校尉,不停的叭叭他的舅舅,意見很大。
他來戰場是來建功立業的,不是來做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的。
越過山坡與丘陵,跨過河川與草原,終於是抵達了一處小土坡上。
立馬於山坡上,剽姚校尉愕然看著百多米外的山坡腳下,一條蜿蜒小河旁竟然是熱鬨非凡。
許多民夫與漢軍聚集於此,大聲呼喊喧嘩吵鬨不休。
漢軍們牽著牛羊馬匹,攜帶著毛皮牛角骨製品等各類物件,與一個穿著古怪服飾的家夥做生意。
“就是此人?”
仔細打量了一番,剽姚校尉帶著部下們策馬下了土坡。
‘噗!’
一頭牛被民夫牽到河邊,銳利的刀子捅死放血。
之後一群人上前熟練的分解。
牛皮牛角牛筋牛骨等等,都是重要的戰略物資。
至於肉更不能浪費,放血切割均勻清洗之後,塗上大把的鹽醃製肉乾。
正策馬過小河的剽姚校尉,頓時眼睛圓睜。
“你!”
他的馬鞭指向了一個正在偷鹽的民夫“過來!”
民夫被嚇的手抖,偷來的一撮鹽也是灑在了地上。
他慌忙上前見禮。
“這是在乾什麼?”
民夫低著頭,小聲稟報“我等奉中將軍之命,來此協助做事。”
中將軍是公孫敖,大將軍的救命恩人,執掌軍中後勤諸事。
民夫們,基本都是歸他管理。
之前林道做上位者習慣了,拿出一顆玻璃珠子就想讓剽姚校尉來見自己。
屬實有些看輕了皇親貴戚們。
玻璃珠子,最後落入了公孫敖的手中。
這位是個實在人,拿了東西就給回報好處。
不但派遣了一批民夫來幫忙,還允許林道收購軍中戰利品,發放了身份文書。
早在戰國時期,中土的商業就已經很發達了。
隨軍商隊那是每戰都有,專門收購各種戰利品。
其實古代商人一直都很活躍。
像是之前馬邑之謀的時候,就是用商貿集市來勾引單於大軍進入伏擊圈。
儒家當道之後,嚴厲抑商,導致絕大部分商人的事跡都沒能出現在史書上。
畢竟儒家掌握著筆杆子,想寫誰就寫誰,想給誰潑臟水就潑誰。
剽姚校尉蹙眉“引路。”
民夫上前吆喝,眾人紛紛散開了位置。
一路來到了坐在馬紮上的林道麵前,剽姚校尉翻身下馬。
他鄭重的從馬背上取下一柄佩劍,拿在手中向林道示意“這把劍,是你送來的?”
雙手捧著保溫杯的林道,抬起頭笑容親切。
“嗯,是我。”
年輕的剽姚校尉,臉上滿是不解“為何送我如此珍貴之物?”
這把佩劍用高強度合金打造,質地極為堅固。
精密機加工淬煉開刃,堪稱吹毛斷發。
數控車床激光雕刻雲紋,極致絢麗。
這把劍花費不菲,拿到這個時代來更是堪稱神器。
林道指明將這把劍送給剽姚校尉,如此方才引來了此人。
“送你這件禮物。”
望著眼前略顯年輕稚嫩,卻又有著風霜之色的臉,哪怕是見慣了史書名人的林道,也是緩了口氣。
“是因為仰慕你。”
剽姚校尉,霍去病。
哪怕是千年之後,中土熱血男兒們,依舊仰慕此人,視其為偶像。
霍去病證明了,年輕人的高光時刻是何等的光輝燦爛。
抵達巔峰前的隕落,更是為其傳奇般的一生,畫上了悲劇符號。
總而言之。
除了‘吃桃桃’們之外,中土男兒基本上就沒有不仰慕霍去病的。
迎著林道的目光,霍去病難以理解。
他如今隻是一個尋常貴族少年罷了。
因為年紀不大,最重要的是未曾立下軍功,在軍中也是備受輕視。
眼前這個裝束古怪的家夥,一上來就送如此珍貴的寶物,圖什麼?
“如果可以。”
林道深知,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除非天生惡棍。
他笑言道“我想跟著校尉一起出戰,戰利品都發賣給我。”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肥缺。
當然,危險程度也是極高,戰場上隨時都有可能被宰了。
伸手摸著林道贈送的佩劍,霍去病微微頷首。
“可。”
他翻身上馬,帶著自己的人原路返回。
今天過來,就是想問清楚,此人為何要指名送寶物給自己。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
沒有合適的理由,他不會收下。
林道聳聳肩,囑咐來幫忙的民夫們繼續收戰利品,自己則是返回大帳篷裡,將一批牛羊皮以及金銀器物寶石什麼的運走。
對現在的他來說,這點收入算不上什麼。
可習慣已經養成,蚊子腿再小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