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報站出來，狗剩看著人流熙攘的大街，嘴唇抖了好幾下才喃喃道；“省城啊……”
一萬塊，一個享受省城福利的機會，他現在都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現在兩兄弟的賺錢熱情比周洋都不遑多讓，狗蛋迫不及待地問道“小洋哥，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做事？”
周洋想了想，掏出一張紙塞給兩人“你們先回廠，和廚房商量一下借個鍋，把關東煮的高湯吊起來。紙上的東西買全。”
話音未落，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你呢？”
不知何時，他們已經把周洋當成了絕對的主心骨，沒他鎮著總覺得不放心。
“我得去醫院一趟。”
打發走兩兄弟，周洋立刻朝著醫院趕去。
西華醫院，整個西部四個省份最專業的醫院，國內前三，許多人是千裡迢迢趕來就醫，哪怕他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可急診科仍然是大排長龍，就連外麵都拉了好幾個塑料大棚，裡麵座無虛席。
沒有辦法，他隻能掛了個內科號，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輪到他。
坐診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大約三十五六歲。
周洋將外婆的病症說完，醫生卻忽然道“西林的？”
“您聽出來了？”周洋有些驚喜“您也是？”
醫生笑著搖頭“我姓王，當年我大學畢業分配去的西林縣，呆了七八年吧，也是最近才調過來。”
周洋本來想和王醫生拉拉關係，不過對方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下去，而是肅容開口“你外婆的情況很簡單，做胃鏡。”
他以為周洋不知道胃鏡，詳細解釋道“這是國家70年代就引進的技術，目前剛剛開發出電子胃鏡，就是……”
他看了看周洋，穿著上就看得出來，對方家庭並不富裕。
周洋深吸一口氣“您直說就好。”
王醫生微微頷首“胃鏡一次一千塊，包含麻醉。”
“一個星期之內可以給出報告，但你也要做好心裡準備，胃鏡目前無法詳細分析出是良性還是惡性腫瘤，隻能確診是否有腫瘤，在哪個位置，所以……”
他歎了口氣“無論良性還是惡性，可以切除一定會切除，這筆手術費不會因為良性或者惡性而有高低，你明白嗎？”
周洋鄭重點了點頭。
他明白的……這是王醫生在給他打預防針，看來開腹手術的價格不低，對方怕他治不起。
“王醫生，您直說就好。”
王醫生沉吟了幾秒“胃鏡加上手術加上住院費用，不會少於七千塊，這是最低。”
七千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聽到這個數字，還是讓周洋心中一沉。
看到他的表情，王醫生有些感慨，他見過太多不遠千裡來求醫的農村人，可80%都被高昂的醫藥費嚇退了。
然而眼前這個小夥子，隻是凝重，卻沒有絕望。
他想了想“你確定一下要不要做手術，如果需要可以聯係我，我知道幾個不錯的主刀。”
這也是他唯一能幫上忙的地方了。
“我明白了，謝謝王醫生。”周洋起身告辭。
等他回到食品廠，已經是晚上十點半，看到他神色不好，狗蛋狗剩理智地沒有煩他。
不過周洋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等看著他將蘋果和梨打成汁，再放入辣椒粉的時候，狗蛋終於忍不住了“小洋哥，你這是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