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心中也頗為欣慰，省城的消費能力和村子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三千八，他分七成，能拿到兩千六！
“之後還有崔文忠的分成，再加上回到鎮裡繼續賣貨，外婆的手術費應該差不多了……”
如果實在不行，他準備暑假再來一趟省城。
崔文忠是吃不完整個芙蓉城市場的，不過那時候應該有很多仿品了，肯定賺不到這次這麼多錢。
一夜無夢。
第二天，廖家兄弟早早地就出了門，周洋則來到了西華醫院。
輕車熟路找到王醫生辦公室，對方一看是他也笑了：“決定了？”
“是，請王醫生幫我安排一下十一月的手術。”
王醫生拿起旁邊的表格，可剛掃了幾眼，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八月份怎麼樣？”他忽然開口道。
周洋搖了搖頭，八月他的錢可能存不夠。而且老人也不適合在盛夏和寒冬做手術。
王醫生合上表格，沉吟道：“嗯……十一月也有，不過……”
他有些欲言又止，猶豫片刻說道：“要麼八月，要麼我勸你今年暫時先緩一緩。”
周洋有些莫名其妙，可不管他怎麼問，王醫生也不再開口了。直說讓他好好考慮。
他也沒法死纏爛打，不得不離開房間，有些煩躁地逛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周洋？”
周洋抬頭一看：“李老師？您怎麼在這兒？”
李青萍正拎著水壺，笑著走過來說道：“我托人把輝玉轉到省醫院來了……不說這個，你來這兒做什麼？”
周洋苦笑著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青萍眨了眨眼：“內科？王醫生？”
“是……我也挺奇怪的，我前段時間來他還挺熱情的，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
李青萍笑了：“倒是巧……跟我來吧。”
她帶著周洋往內科診室走去，直接推開了門，笑道：“閒著呢？”
周洋和王醫生都有些愣了。
李青萍笑著解釋：“我們是高中同學，大學畢業我調回原籍，他是下放學習，從基層做起。”
“要不你覺得輝玉一個高燒能住上西華病房？”
她朝著王醫生笑道：“老王，這孩子外婆的病真拖不得，你好歹給彆人交個底吧？”
王醫生無奈，沉吟片刻道：“同學，去年的醫改你聽說沒有？”
周洋對這個真不清楚，聽王醫生解釋，這才知道——原來從85年開始，國家就逐漸減少對醫院投入，並且建議醫院市場化。
“這本來是好事，可西華床位緊，許多能開刀的病人排不到好的主刀，隻能就近就醫，可往往他們就醫的醫院又不具備大型手術的經驗……”
他說的很委婉，不過周洋倒聽明白了。
飛刀。
也就是下級醫院高薪聘請大醫院厲害的主刀去幫他們做一場手術。
這樣下級醫院汲取了經驗，也保住了名聲，而醫生獲得了金錢，這才是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