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就是了。”
程傑語氣平淡。
看著他這副理所應當，又慢條斯理的模樣，王芳又急又氣。
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尖銳地說道。
“陳醫生！你這是在說我有病嗎？！”
“我是帶女兒來看病的，你不讓我旁聽就算了，現在又填這個東西，你這是對患者的不負責，和對家屬的不尊重！”
她原本以為這樣說了之後程傑會給自己道歉解釋。
然而程傑卻一下站了起來。
大聲說道。
“知不知道你在旁邊，就是在耽擱我的治療，我作為醫生，每天要看多少病人，先前浪費時間聽你說這麼多，我圖什麼？我怎麼就不負責了？”
突然的質問讓王芳嚇得一哆嗦，驚愕地瞪著陳傑。
“你……這麼大聲乾什麼？”
陳傑冷哼一聲，上前半步，露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說道。
“我哪裡大聲了？我這還不是為了讓你聽清楚，所以我剛才聽的話，你都聽到心裡去了嗎？”
“啊？你怎麼不說話了，回答我！”
王芳眼睛睜的大大的，嘴唇顫抖，下意識地瑟縮了下身子。
還沒等她緩過神，程傑雙手叉腰。
“我見過這麼多名門望族，彆人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是含著金湯匙，贏在了起跑線。”
“彆人的家長這麼好，你再看看你呢？你為什麼就做不到？”
“你要是能做到一半，又怎麼會擔心孩子的學習，孩子又怎麼會得抑鬱症？”
說著。
他故意停頓，目光如炬地盯著王芳。
那字字句句，像沉重的石塊，壓得王芳喘不過氣。
好半天才漲紅著臉，倔強地吐出一句話。
“你身為醫生，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我還給你塞了紅包，信不信我舉報你！”
說著，她顫巍著掏出了手機。
然而。
程傑皺了皺眉，疑惑道。
“紅包？我什麼時候收你的紅包了？”
“你儘管去舉報，這的院長見了我都要客氣三分，我會怕？
“你大可以去舉報我，這的院長見我都得低頭打招呼，你覺得我怕嗎？。”
說著，他又露出一副痛心的表情，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身為專家，我還能害你嗎？你這家長，還能不能好好我聽我說話了。”
“我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啊！”
此話一出。
王芳身形一晃，震驚不已。
不僅是因為程傑否認收紅包，更因對方的話如千斤重擔，壓得她幾乎窒息，並且這話莫名地十分熟悉！
就在這時。
程傑重新落座，語氣恢複平靜。
“怎麼樣？”
“我不過是用你對你女兒的語氣，對你重複一遍，就受不了了？”
“那你想過你女兒的感受嗎？”
“我現在明確告訴你，她的病根，就在你身上！”
“你，才是病得最重的那個！”
王芳心頭猛地一震，還沒等她說什麼。
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
她機械地低頭，看向屏幕。
下一刻。
心再度狠狠一顫。
“家……家庭回訪？”
……
醫院外。
林暉帶著女兒往他停車的位置走去。
看著身旁的佳欣，他的眼中閃過心疼。
他想不明白，王芳究竟是怎麼找到佳欣的。
一想到剛才老師跟他複述的王芳，在機構跟佳欣說的那番話。
他感到後怕的同時也十分憤怒。
就在這時。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林暉愣了愣。
疑惑地呢喃道。
“那是……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