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蕭鳳寧時,沈清遙又急急停下,聲音有些竊竊地喊了一聲,“鳳寧妹妹。”
一點也不像她平時的作風。
蕭鳳寧不想理她,於是彆開了眼睛。
蕭成謹見她這個彆扭模樣,湊近幾步,居高臨下地盯著她,“蕭鳳寧,你能不能不要胡鬨!”
湊近時,他甚至能夠聞到她身上的氣息,乾淨,冷冽,那幾乎讓他著迷,沉溺其中。
蕭鳳寧抬起下頜,一雙眼睛深深地看著蕭成謹,像是要看到他心裡去。
這個從小便對她冷漠,愛搭不理的兄長,這個她從小便尊敬,愛戴,一直努力去討他歡心的兄長。
或許,她其實並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隔得太近,她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能夠看到他眼睛裡那種複雜,又克製忍耐的情緒。
就像那日他強迫親她一樣。
那種違背倫理道德的惡心感讓她胃裡一陣翻湧,蕭鳳寧努力忍下來,用冷漠的語氣回應他:“蕭世子難道沒有聽清楚,我已經說了,從此以後我與蕭家再無關係,我做的事與你們也沒有關係,不會連累你們,希望蕭世子不要為難我。”
為難她?
原來自己做的這一切在她看來,在她眼裡,都是為難她。
她這樣冷漠疏離,讓蕭成謹心裡一陣刺痛。
他垂下眼睛,陰鷙的情緒更盛:“蕭鳳寧,我不準你這樣,不許你離開肅國公府,不許你離開蕭家。隻要你還姓蕭,你就是蕭家的人,一日是蕭家的人,你永永遠遠都是蕭家的人,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擅自做主,離開蕭家!”
蕭鳳寧抬頭,凝視著他,風雨欲來,她似乎又看到他捆綁著她,強製著她,不許她離開那個房間半步的場景。
“不可以,蕭成謹,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不是你妹妹!我不是蕭家的人!我是我自己,我有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自由!”
蕭鳳寧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說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現在是真的有些怕了。
她有些功夫,但是打不過蕭成謹。
她有些小聰明,但是蕭成謹已經防備了,她已經不可以像之前一樣偷襲他了。
她不想被他捆住,綁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裡,無法動作,沒有自由,要靠著蕭成謹的一言半語才能得知外麵的情況。
她是自由的,也隻想做自由的鳥兒,並不想被束縛,成日惶惶恐恐,心驚膽戰地活在身在大院裡。
蕭成謹麵色陰暗,已經一步一步靠近她。
“你是要和我回去,還是我綁著你回去?”
蕭鳳寧搖頭,咬牙瞪著他:“我不回去,除非你殺了我。”
蕭成謹冷笑,他不會扛著一具屍體進肅國公府,“蕭鳳寧,你這樣不聽話,那我就隻能綁著你回去了!”
話音一落,蕭成謹已經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根麻繩。
沈清遙頭上戴著帷帽,眼裡卻都是止不住的得意。
蕭成謹竟然為了她,要強製把蕭鳳寧綁回去,剛才的不快很快消散。
原來都是她誤會了,蕭成謹怎麼會喜歡蕭鳳寧,怎麼會對蕭鳳寧動情呢。
蕭成謹從來就不是那樣的人。
蕭鳳寧也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女人。
沈清遙退後一步,看著好戲。
蕭鳳寧後背已經觸到了牆,她擺出一種防禦的姿勢,卻被蕭成謹輕鬆化解,一雙大手將繩子從她腰上纏過,又從她手上纏過。
蕭鳳寧掙紮不過,隻能放狠話,“蕭成謹,你放開我,我做了這種事,難道你要將我綁回肅國公府藏著,讓人人都知道,然後讓人來問罪蕭家嗎?”
蕭成謹是聰明人,蕭鳳寧用她連累蕭家的事來威脅他,同時也想到了,她離開蕭家可能不是心狠,而是為了自己現在做的事不累及蕭家。
蕭成謹以為自己知道了真相,心裡十分開心,麵色依舊,但是語氣放緩了很多,帶著一些輕輕安撫,他的手摸著蕭鳳寧的左邊臉頰,壓低聲音道:“鳳寧,你不用擔心,你這個事連累不了蕭家。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乖乖地聽話,好嗎?你和我回去,我會幫你的,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隻要你乖乖的,隻要你聽話,一切都不是問題,好嗎?”
蕭鳳寧聽見他的話絲毫沒覺得安慰,隻覺得毛骨悚然,他竟然不在乎蕭家的名聲,不在乎蕭家的體麵,也要將她帶回去,也要將她捆起來。
不行,不能這樣……
蕭鳳寧看向沈清遙,又冷冷說道:“你不在乎蕭家,那沈家呢?你也不在乎嗎?沈清遙你也不在乎嗎?我要的是沈檀的命,他是沈清遙的親弟弟,沈家唯一的少爺。你帶我回去,沈家會放過你嗎?”
蕭鳳寧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竟然讓蕭成謹內心深處更加雀躍起來,他竟然有些激動,捧著蕭鳳寧的臉,啞聲問道:“蕭鳳寧,你是在吃醋嗎?你是在吃醋對不對?”
沈清遙在一邊感覺不對,感覺過去拉住蕭成謹的袖子,喊他,“成謹哥哥,你怎麼了?你冷靜一些!”
蕭成謹卻像沒聽見她的話,也沒看見她似的,將她的手甩開,隻盯著蕭鳳寧的眼睛,想聽聽她的真實想法,想看看她是否撒謊。
蕭成謹努力克製自己,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隻要蕭鳳寧說她在吃醋,他便什麼都會給她。
蕭成謹拇指壓著她的嘴唇,道:“蕭鳳寧,你說啊,你是不是在吃醋,你是不是喜……”
“不是!”沒等他繼續說出後麵那句話,蕭鳳寧就冷聲打斷了他。
“蕭世子,你想多了,你與沈家關係如何與我並無關係,我隻是覺得,你不應該隻考慮自己,應該要想到沈家和蕭家的關係,隻要你放開我,你們還能和好如初,否則,沈清遙還在這裡,以後你想撇都撇不清楚!”
蕭成謹眼裡的激動一瞬間沒了,眼裡的光都暗淡了幾分,“蕭鳳寧,你果然不聽話。”
蕭鳳寧被捆綁著不能動,蕭成謹盯著她一瞬,就要打橫抱起她,他彎腰時,一隻鋒利的箭突然射過來,穩穩插在他和蕭鳳寧的腳邊,隔開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