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從鬼門關走過來,蕭鳳寧心裡思緒淡了不少。
“梁贇,你不要這樣。其實,這次我想見你是因為我想說,你好好開始生活吧。”
“我也好好開始生活,我們忘掉過去吧。”
蕭鳳寧聲音又輕又淡,似乎又帶著向前看的希望。
梁贇都不忍心打斷她。
他怎麼能開始新的生活呢,他負了她,把她害成這樣,他怎麼還能毫無心理負擔接受她的原諒。
沒有得到回應,蕭鳳寧下意識抬頭去看梁贇。
他正在流淚,哭得傷心。
蕭鳳寧伸手去握他的手,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梁贇,我們都向前看,好好生活好不好?”
蕭鳳寧並不想和梁贇決裂,不想撕心裂肺,兩人鬨得難看。
有師父,有蕭成容,她並不是孤身一人,並不是沒有人要,沒有人關心,沒有人愛。
她以後守著師父,守著蕭成容就好了。
梁贇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溫度,終於撲在她的床邊,號啕大哭。
伍叔拎著從廚房翻來的酒,重新回到屋頂上躺著。
此時聽到房間裡傳來的男人的哭聲,不禁搖了搖頭,“真是沒出息,自己做錯了事還對著一個女人哭?”
然後又嘖嘖兩聲,忍不住感歎一聲,“不過人家也是有手段,會裝可憐。男兒有淚不輕彈,會哭的男人誰不心疼,這哭得比梨花落淚的女人還要可憐,還要感人呢。”
伍叔咂巴了幾口酒,嘰裡咕嚕地埋怨了幾句。
概括成一句話,就是不準蕭鳳寧心軟,原諒臭男人,讓他家大人傷心。
“你的腿疾越來越嚴重了?”院裡,梅豔一邊在搗鼓藥草,一邊看向故作淡定,喝茶的蕭成容。
見他不理她,她又故意道:“既然這麼害怕失去她,為什麼還要讓她見梁贇。要不,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知道,小鳳寧是一個心軟的孩子,如果你告訴她你的傷,再跪在地上求求她不要走,留在你身邊,我相信,她絕舍不得離開你。”
蕭成容把手中的熱茶放下,擺弄著手裡的珠子,聞言一笑,“梅師父,你還是這麼頑皮,鳳寧是你親徒弟,你就這麼坑她?”
“這怎麼能叫坑她呢?”梅豔有些不高興了。
蕭成容神情惆悵,“我一個殘廢,讓她守在我的身邊不是害她嗎?”
他知道,她的願望是跟著梅師父去雲遊天下,救濟世人。
她從小就痛恨深宅大院裡的生活。
梅豔這下對他有些同情了,也不提蕭鳳寧了,直接走過去蹲在他身邊,為他診治。
蕭成容卻已經不報希望了,“梅師父,謝謝你,但是不必了,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
“清楚什麼!對小鳳寧那麼樂觀,對自己這麼悲觀,你有兩個人格啊!”梅豔有些恨恨道,有心人聽了,當然還會覺得說話的人有些悲傷,裡頭夾雜著惋惜。
春風吹來,梅豔看見蕭成容的腿上的傷口時有些愕然。
“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將這件事告訴鳳寧。她會救你的。”梅豔道。
蕭成容盯著腿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梅師父,我不想強迫她。就這樣吧,反正從中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蕭成容沒有對蕭鳳寧說謊,他中了毒,需要與女子交合才能解毒。
隻不過,他省略了一點,那個女子一定要是中毒之人深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