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將信件折好,封入一個特製的信封中。
信封邊緣塗抹了一層防窺探的煉金塗料,確保內容不會被第三方竊取,然後交給那隻大嘴鸚鵡。
“飛往法魯克王國的王都,找到安德烈法魯克。”
羅恩輕聲命令道,同時輸入一絲精神力,在鳥類的意識中烙下安德烈的魔力印記,確保它能準確找到目標。
大嘴鸚鵡發出一聲沙啞的鳴叫,雙翅一展,迅速消失在天際。
送走信使後,羅恩重新回到冥想狀態,繼續汲取星辰的力量,完善自己的“群星投射”技巧。
他能感受到魔力池正在緩慢但穩定地擴張,這種增長雖然不如突破時那般劇烈,但長期積累下來,效果將會極為可觀。
【《噬星者的囈語》(精通)經驗值+1】
【你當前處於“群星映射”狀態中,魔力持續上升中】
………………
法魯克王國,王宮議事廳。
金發的安德烈坐在長桌的首位,身著華貴的王室禮服,胸前彆著代表王儲身份的金質徽章,上麵刻著法魯克王室的日冕家徽。
他的變化比起離開黑霧叢林時更為明顯——不僅是外表上的裝束更加華貴,更是氣質上的蛻變。
那股曾經隱藏在優雅表象下的野心,如今已經完全浮現出來,不再掩飾,反而成為了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特質。
金色豎瞳中流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幾分王者的氣度。
原本優雅的貴族氣質此刻已經完全轉變為統治者的沉穩與自信。
那種變化不僅是外在的,更是內在氣質的根本轉變,仿佛他生來就該坐在那個位置上。
“西區的搜查已經完成,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一名身穿鋥亮盔甲的衛隊長低頭彙報,聲音恭敬而克製。
他的盔甲上鐫刻著日冕騎士團的徽記,顯示出他的精英身份。
安德烈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
“南區呢?那是我大哥的勢力範圍,情況如何?”
“南區還在搜查中,預計需要兩天才能完成。”衛隊長回答,聲音中帶著謹慎:
“那裡的建築結構更為複雜,地下通道眾多,需要仔細排查。而且那邊的居民對我們的搜查行動相對抵觸,進展比預想的更慢。”
安德烈眼中閃過冷意,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繼續搜查,務必確保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尤其是那些通往城外的秘密通道,必須全部封鎖。南區居民若敢阻撓,按叛國罪處置。”
衛隊長立正行禮,隨即退下。他的腳步聲在大理石地板上回響,顯得格外清晰。
當最後一名官員離開後,安德烈終於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
他揉了揉太陽穴,臉上冷峻的表情稍稍放鬆,流露出一些疲憊。
這是他近幾個月來少有的獨處時刻,不需要維持那副完美的統治者形象。
自從回到王國,他就沒有真正休息過。
王室內的血腥爭鬥遠比他預想的更為激烈,每一天都麵臨新的危機和挑戰。
他的十五個兄弟姐妹中,已有三人在暗殺中喪生,兩人在逃亡途中失蹤,四人被證實畸變,其餘的也在不斷掙紮求存。
其中涉及的陰謀、背叛和犧牲,遠比外人能想象的要複雜和血腥。
即便是安德烈自己,也時常感到震驚和不安。
好在幸運女神似乎一直眷顧著他。
在回國初期最艱難的幾個月裡,他憑借著強大的血脈之力和羅恩提供的武器裝備,成功擊退了幾次致命的刺殺。
那把閃爍著深紅色光芒的長劍,不知多少次救了他的性命;
那副銀白色胸甲,也為他抵擋了無數暗器和法術攻擊。
再加上剛回來時候的立威,以及禦前對決中弑殺自己的兄長,讓自己的氣焰迅速膨脹起來。
隨著他借此機會逐漸掌握更多兵權,局勢開始向有利於他的方向發展。
他首先籠絡了邊境幾支精銳部隊的將領,再利用這些力量逐步蠶食那些兄長們的軍事勢力。
最後在一次巧妙的政變中,奪取了王都的控製權。
等到父王徹底病危的消息傳出後,他迅速采取行動,一舉控製了王都的大部分軍事力量,並開始大規模抓捕他的兄弟姐妹們。
那些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子公主們,如今要麼逃亡在外,要麼成為了他的階下囚。
“王子殿下。”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安德烈的思緒。
他抬頭看去,隻見一位身穿紅色長袍的老者正緩步走來。
老者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深深的皺紋如同溝壑般縱橫交錯。
但那雙藍色的眼睛卻依然明亮有神,透露出一種超凡的智慧。
在他的眼中,似乎蘊含著對世間一切的洞察和理解。
這正是安德烈的祖父——奧古斯特法魯克,王國僅有的一位高等學徒,被王族視為最重要的顧問。
安德烈立即起身,臉上恢複了那種冷靜自持的表情。
儘管是祖孫關係,但在涉及權力的場合,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和警惕。
“祖父,您不是應該在休息嗎?”
他問道,聲音中既帶著關切,也藏著一些警惕。
奧古斯特擺擺手,緩緩坐到安德烈對麵的椅子上。
“都什麼時候了,還談什麼休息?”
老者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憂慮:
“老朽剛收到一個消息,黑霧學派那邊出現了深淵氣息泄露事件,如今學派已經開始撤離,恐怕自身難保。”
安德烈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什麼?消息確切嗎?”
他最近一直忙於王位爭奪,與黑霧學派的聯係有所減少。
但這個消息關係重大,若是學派真的出現危機,那麼他與羅恩之間的聯係也可能受到影響。
而且,這種級彆的危機可能波及周邊地區,甚至影響到法魯克王國的穩定。
奧古斯特點點頭,臉上浮現出憂慮之色。
他蒼老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長袍上的一枚古老徽章,那是他在黑霧學派修行時的身份象征:
“非常確切。這個消息是通過我的老友霍姆傳來的,他恰好在撤離前離開了學派。
根據他的描述,學派內部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汙染跡象,尤其是臨近深淵通道的區域,已經開始出現畸變生物的蹤跡。”
老者頓了頓,眼中閃過不屑:
“說起來,你一直引以為傲的那位羅恩,恐怕此刻也深陷危機中無法脫身了。
隻是個還沒成型的學徒,麵對這種危機,能夠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安德烈皺了皺眉,但沒有反駁。他明白祖父對羅恩一直持懷疑態度。
這種態度,對於這些思維僵化又老邁的上位者來說,並不算太過罕見。
他們往往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很難真正承認新人的價值,除非親眼見證其力量。
“另外。”奧古斯特的聲音低沉下來,語氣中帶著責備:
“你最近的行動太過激進了。大規模搜捕兄弟姐妹們,把他們逼到絕路,導致有些人甚至選擇了畸變化的路線,讓王室蒙羞。”
說著,老者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那種和藹的外表下突然流露出一種鋒利如刀的氣質:
“王位之爭可以理解,但徹底斷絕親情,血洗王室,這種做法實在太過分了。
你的兄長們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至少他們都明白分寸,懂得玩弄權術而不損害王室整體利益。他們不過是想把你驅逐出局,而不是徹底抹殺。”
安德烈的眼中露出冷意,臉部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
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怒火在血管中遊走,那是赤血飛龍血脈的本能反應。
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深呼吸壓下那股衝動。
當初特地訓練過的表情管理功夫,在這種場合顯得尤為有用。
情緒是最不可靠的顧問,尤其是在權力鬥爭中,一時的衝動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祖父,我知道您擔心王室的團結,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半點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