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林惠子這麼一番有理有據地論述下來,在場的所有日本代表們全都驚呆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從小到大一直習慣的跪坐,居然是這樣的來曆。
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日本人統一的羅圈腿,竟然是因為他們的祖宗作業沒有抄對。
“你……你滿口胡說八道,有什麼證據?
你身為日本人,卻如此汙蔑日本祖先,幫著中國說話,你難道不感到恥辱麼?”
鈴木健太郎惱羞成怒,指著小林惠子就責罵道。
小林惠子卻是絲毫不怕,笑著懟回去:“我的身體裡,一半日本血脈,一半華夏血脈。
從小雖然是在日本長大,但是現在我在吉大學曆史。
從中國的曆史當中,我才真正領略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大國風範。
彆看日本現在暫時更加繁榮,是發達國家。
可那都隻不過是建立在美帝國主義的刻意扶持下的。
換言之,人家美國人將日本本土都炸了一個稀巴爛了,卻依舊在日本享有太上皇一般的待遇。
這難道不是應該讓所有的日本人感到恥辱的地方麼?
轉觀中國人,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麵對美帝的入侵,毅然決然開啟抗美援朝,硬抗聯合國軍,將美帝軍隊趕回了三八線外,取得了朝鮮戰爭的勝利。
他們敢在談判桌上對美帝說不,而我們日本呢?
美國大兵在日本本土乾的那些肮臟事,你們怕是連提都不敢提一下吧?”
又是一番激烈的言語,小林惠子將在場的所有日本人,都說得羞愧得低下了頭來。
鈴木健太郎想殺了小林惠子的心都有了,他怒紅了眼,瞪著小林惠子道:“八嘎!你到底是誰?
如此出言不遜,是誰允許你跟著代表團來的?”
而這個時候,林同春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臉上依舊帶著微笑,說道:“鈴木君,這位是小女小林惠子。
她不是代表團的成員,隻是被我送到吉大來學曆史罷了。
你覺得小女說的這些話,有什麼不妥麼?
可有一句是假話?
如果有的話,請指出來,我立馬讓小女向你真誠的道歉和賠償。
但如果全都是真話的話,小女說的這些話,又怎麼能說是出言不遜呢?
日本現在雖然發達,但你我都很清楚,沒有美國的扶持,可能有現在的繁榮麼?
如今中美關係緩和,中日也開始邦交正常化。
我們這一次的代表團,根本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促進中日的友好與交流麼?
如果你們還不能認清楚現實和責任,在明天的考察活動當中,依舊像剛剛在餐桌上那樣,端著所謂的大日本帝國的傲慢,看不起中國的一切。
那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進廠考察了,明天就可以坐飛機回日本吧!”
林同春一站出來,所有的日本代表們,都立刻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畢竟,這一次的代表團團長是林同春,也是他一手促成了這些交流。
日本的外務省非常看重和中國的關係改善,來時也是特地囑咐過豐田汽車和三菱重工兩家企業,要向中國相關企業提供必要的幫助與扶持的。
鈴木健太郎不敢得罪林同春,隻能發揮日本人擅長認錯的特質,立馬低頭鞠躬道:“嗨!您教訓得是,是我們的認知出了問題。
我們一定會端正態度,好好的完成這一次的交流考察活動的。
剛剛我對惠子小姐的失禮,表示最誠摯的抱歉,希望惠子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小林惠子也是深知,日本就是這麼一個嘴上真誠道歉認錯,但心裡千萬個不服的虛偽德行,便笑著用一句中國聖賢的古話原諒他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是不會和你計較的。”
之後,便再也沒有“蒼蠅”敢在小林惠子的耳邊吵吵了。
她非常愉快的和父親一起吃完晚飯後,便回到客房裡去休息了。
“哎呀!真的覺得日本人越來越討厭了,可是偏偏,我怎麼也是一個可惡的日本人呀!”
晚上睡在賓館的床上,小林惠子就噘著嘴巴,非常無奈的抱怨了起來。
然後思緒亂飛,又不自覺的在腦海當中,浮現出今天在吉大圖書館裡碰到的林火旺。
“中國的那個男生,倒是挺有意思的。
自稱是一個農民,卻連日語都看得懂。
而且,他到圖書館查看那麼多的日文報紙,是想要做什麼呢?”
想著林火旺的古怪行為,小林惠子這才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而夜有所夢,日便有所見。
第二天,小林惠子跟隨著日本代表團,乘坐大巴車緩緩駛入一度覺得十分神秘的春城第一汽車製造廠。
廠區門口,裝飾著色彩鮮豔的歡迎標語,紅底黃字,格外醒目。
進廠後,隻見夾道歡迎的一些工人們,穿著統一的深藍色工作服,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身上散發著一種日本人身上不可能有的精氣神,小林惠子忍不住有些激動和亢奮了起來。
“這就是中國的工人呀!”
小林惠子輕聲感慨著。
就在這時,小林惠子正透過車窗向外張望,卻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他!竟然騙我說自己是農民,原來是春城第一汽車製造廠的工人呀!嘻嘻!他昨天肯定以為和我不可能再見了,還說什麼有緣再見。
當我不懂漢語裡的客套話麼?
就是不想再和我碰麵的意思唄!
不過現在又遇到了,那我們這叫不叫有緣呢?”
小林惠子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她看著車窗外的林火旺,心裡泛起一陣彆樣的情緒。
大巴車緩緩前行,她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道身影,直到被其他景物遮擋。
“惠子小姐,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坐在旁邊的一位日本代表團成員好奇地問道。
“啊,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