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意盎然,清風徐來。
科技園樓下的早櫻,紛紛抽出嫩綠的芽苞,在暖陽裡舒展腰肢,肆意享受著溫煦的春風。
陳延森站在玻璃窗前,端著一杯綠茶,輕輕抿了一口,腦子裡全是十幾家控股子公司的核心業務,如同一根根蛛絲,緊密地勾連在一起。
AuroraFutureStore和天工芯片計劃已正式啟動,但在歐美半導體公司眼中,橙子科技僅僅是一家IC設計企業罷了。
挺好,先苟著謀發展!
陳總嘴角微揚,暗暗想著。
與此同時。
“叮咚——!”
“各位旅客,列車即將到達虛城東站,請在虛城東站下車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注意腳下安全。”
聽到廣播提示音,張朋方才如夢初醒,微微一歎,取下置物架上的行李箱,跟著人群後方,默默地走出了高鐵站。
春節之後,他在上司兼女友的指導下,成功麵上了橙子支付的研發崗。
可讓人操蛋的是,他剛入職一個月,就被通知:月底調入虛城總部,參加NFC支付功能的開發工作。
張朋壓根不想來虛城!
待在滬城多舒服,白天在互聯網頭部企業打卡上班,晚上回到溫馨的一室戶,陪前主管做點愛做的事。
“去總部能獲得更快的晉升機會,對你的職業前途更有利。”
“那你怎麼辦?”
“我正常工作生活啊,你.要是想我了,周末就坐高鐵回滬城唄。”
“玲姐,可我舍不得你。”
“我比你大了十歲,你真想娶我呀?”
“想!”
“你父母知道嗎?”
張朋一邊走,一邊想著和女友的對話。
他今年二十四歲,陳鳳玲三十四歲,儘管對方保養得當,看上去跟二十八九的女生差不多,但父母能同意嗎?
當晚,他給家裡打去電話,並說明了情況。
“你是不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孬頭吧唧的?她都三十四歲!能不能生還兩說,等你三十四歲時,她就四十四歲了,到時候你自己肯定會後悔。”
父親既沒反對,也沒支持,隻是把其中的利害關係說給他聽。
作為男人,他明白三十歲女人的魅力,也深知兒子十年後需要麵對的現實問題。
這句話恰好被陳鳳玲聽見了。
張朋看到了女友臉上的苦笑,卻什麼話都沒說。
“虛院東校區的缺一位,10塊、10塊,老板坐不坐車?”
“朱仙莊科技園,八塊錢一位,上車就走,隻差一人咯!”
一出高鐵站,幾名黑車司機便熱情地迎了上來。
張朋擺擺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可不敢坐黑車,於是掏出手機,在快的打車上叫了一輛網約車。
不到三分鐘,司機就趕了過來,幫他把行李箱放入後備箱裡,隨即一腳油門,向著科技園的方向駛去。
“兄弟,看你西裝革履,多半是去科技園報到的吧?橙子支付還是拚唄商城?”
司機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著一件花襯衫,渾身上下透著吊兒郎當的氣質。
在他看來,張朋連行李箱都帶著,自然是麵試通過了。
“你看的出來?”張朋麵無表情,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哎喲!你是不知道,最近森聯資本又招了一堆新人,我每天都要拉好幾個。”司機笑嘻嘻地說道。
“哦。”張朋垂頭喪氣道。
“兄弟,森聯資本的待遇高、福利多,你還不滿意?全程哭喪著臉?”司機滿心疑惑。
他拉過的森聯資本員工,前後不下幾十個,頭一回碰到像張朋這樣奇怪的人。
彆人都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他卻唉聲歎氣。
“我算了,你不明白。”張朋欲言又止。
“失戀了?要不要給你推薦幾家洗腳城?妹子質量都很哇塞,我跟你說,年輕人多洗腳,才能提早領悟人生真諦,哪有什麼狗屁愛情,多洗幾次,你就看透了。”
司機眉頭微皺,先是一臉嫌棄地看了張朋一眼,接著興致勃勃地勸說道。
“冒昧問一下,你今年多大?”張朋反問道。
“二十一,咋了?”司機不明所以。
“為什麼不把洗腳的錢攢下來買車買房,娶老婆?”張朋向對方輸出自己的價值觀。
他見司機比自己還小三歲,不忍對方誤入歧途。
不對,瞧這家夥的口氣,說不準十八歲就混跡洗腳城了,應該是早點改邪歸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