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賈誼!李廣!”
冒頓單於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名字,感覺心口更堵了。
他第一次覺得,對付漢人,光靠彎刀和勇猛,好像不太夠用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夾雜著憤怒、憋屈和一絲絲驚恐的無力感,悄然爬上心頭。
而此刻遙遠的西域,劉盈可能正悠閒地喝著茶,聽著賈誼彙報春耕進度和李廣關於“又抓獲/擊斃細作XX名”的例行報告,深藏功與名。
冒頓單於的“離間大禮包”,完美地成為了大漢西域治理成果的反向宣傳素材,以及軍民團結的粘合劑。
這波,屬實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也就算了,還順便幫狗砌了窩。
——
冒頓單於的金帳,今日再次召集西域諸王,商討如何對付劉盈。
氣氛比上次吐血事件後,稍微“回暖”了一點點。
冒頓單於端坐在他那象征至高權力的狼皮王座上,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一尊草原石雕——威嚴、冷硬、不可撼動。
這廝清了清嗓子,試圖用最富有感染力的聲音,再次點燃西域諸王對抗劉盈的熱情:
“諸位賢王!漢人狡詐,劉盈小兒看似懷柔,實則包藏禍心!”
“他減免賦稅?那是收買人心!他訓練軍隊?那是要吞並爾等!我們偉大的匈奴與諸位,唇亡齒寒……”
冒頓單於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唾沫星子在透過帳簾的光線下飛舞,試圖描繪出一幅漢軍鐵蹄下西域生靈塗炭的悲慘畫卷。
就在這“同仇敵愾”的關鍵時刻……
“報!”
一名親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異常精致的漢式漆盒?
盒子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與金帳內膻味格格不入的檀木香氣。
冒頓單於眉頭一皺,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是何物?”
親衛聲音發顫:“是從南邊,漢軍那邊,一個自稱蒯通的漢臣,指名道姓要送給大單於您的親筆書信!”
“蒯通?”
冒頓單於聽聞此人,氣得咬牙切齒,這廝就是劉盈身邊以嘴毒心黑聞名的王八蛋。
冒頓單於心頭警鈴大作,但當著這麼多屬國國王的麵,又不能露怯。
隻得強作鎮定,冷哼一聲:“哼!劉盈小兒,技窮矣!無非是些恐嚇之詞!呈上來!”
親衛戰戰兢兢地打開漆盒,裡麵是一卷雪白的帛書,用上好的墨汁寫著工整的字跡,蒯通還貼心地附了匈奴文翻譯,主打一個服務周到!。
冒頓單於帶著一種“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放什麼屁”的倨傲,緩緩展開帛書。
他先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隨即眼睛猛地瞪圓,像是被草原毒蛇咬了一口!
拿著帛書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哆嗦,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又從慘白迅速漲成豬肝紫!
那表情,精彩得如同打翻了西域的顏料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