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人家發錢是真的多!蒯通雖然嘴毒,但好像不殺降?
而金帳內,冒頓單於癱坐在一片狼藉的王座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看著那封靜靜躺在地上的帛書,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蒯通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魔音灌耳,在他腦子裡循環播放,尤其是那句“上至八十歲的老嫗,下到三個月的小羊羔”。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草原霸主,當得有點心塞。劉盈和蒯通這對君臣,簡直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專門負責給他送驚喜(嚇)和溫暖(透心涼)!
——
西域的風,悄悄變了方向。
自從蒯通那封“字字誅心、句句紮肺”的公開處刑信傳開後,冒頓單於的金帳,肉眼可見地冷清了不少。
除了於闐王和龜茲王這兩位鐵杆“匈粉”還死心塌地、憂心忡忡地圍著單於轉,其他西域小國的國王們,心思早就飛到了南邊那麵飄揚的漢旗之下。
暗流湧動,小國紛紛選擇“跳槽”。
疏勒王派心腹扮成駝隊商人,帶著上好的美玉和“誠摯”的問候,偷偷溜進了樓蘭城。
且末小王更直接,派使者揣著國書,一路小跑去找漢使表忠心。
精絕女王(甚至親自挑選了國內最漂亮的幾位舞姬,並附贈特產葡萄乾若乾車,希望能“曲線救國”,在劉盈麵前混個臉熟。
要是自己幸運被劉盈納為妾室,那精絕國在西域的地位,肯定會水漲船高!
這些小國的心思出奇的一致——匈奴?太殘暴!單於?太丟人!漢朝?多好啊!能通商!有錢賺!稅還低!
大漢陛下看著就靠譜!蒯通大人雖然嘴毒,但好像說到做到!
不投漢,難道等著跟冒頓一起社死,或者被蒯通寫信公開處刑嗎?
劉盈則直接表明了態度——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消息傳到樓蘭行轅,劉盈正和賈誼對弈,天子執黑,被殺得片甲不留。
恰好看到使者前來,乾脆一掃棋盤,美其名曰:“賈卿,咱們先乾正事!”
賈誼無奈一笑,一旁觀戰的蒯通,則給出了評價——陛下,忒不要臉!
聽完彙報,劉盈已經收拾好了棋盤,頭也不抬地笑道:“準了!都準了!通商?開!隻要守漢律,交關稅,絲綢瓷器管夠!投誠?歡迎!隻要認大漢天子,守土安民,待遇與樓蘭、車師等同!”
賈誼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現在的他被陛下糟糕的棋藝,以及這堆外交事務雙重折磨。
思考片刻,這才補充道:“陛下聖明。此乃‘伐交’之上策。化敵為友,增我羽翼;孤立強敵,分其勢力。政治之道,無外乎朋友多多,敵人少少。”
劉盈滿意地點點頭,看著空蕩蕩的棋盤,以及賈誼無奈的笑容。
“正是此理!讓這些‘新朋友’都動起來,該通商的通商,該練兵的準備聽調。”
“告訴李廣、瓊布、巴爾卡,對新來的‘友軍’,待遇一視同仁,訓練加倍嚴格!”
大漢天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真朋友,假朋友,上了戰場,自然見分曉。”
如果隻是通商,卻不借兵,劉盈肯定不會信任他們。
商業互通是利益,對匈奴的軍事行動,才是大家夥共同承擔的風險。
隻想同富貴,不想共患難,劉盈可不會當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