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匹大宛馬!這幾乎是傾國之力了!
大宛王為了在新主子麵前博個好印象,可謂下了血本。
疏勒王看著兩位“盟友”的表演,心中冷笑一聲,暗道:你們還是太嫩了!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讓莎車王和大宛王目瞪口呆的決定。他再次深深拜倒,聲音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決絕:
“陛下!疏勒國小民寡,仰賴天威方得保全!小王自知才德淺薄,不敢再僭越王位!懇請陛下廢黜疏勒王號,改設郡縣!小王……不,臣,願為大漢一郡守,為陛下牧守一方,永鎮西陲!此乃臣與疏勒舉國上下之夙願!”
這廝直接放棄了國王的獨立地位,甘願降格為大漢的一個郡守!
莎車王和大宛王瞬間懵了!心中狂呼:這老小子!太狠了!太不要臉了!這等於把整個國家和自己完全綁死在大漢的戰車上,徹底斷絕了任何退路和獨立的念想!
但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劉盈看向疏勒王的眼神,明顯多了一絲欣賞。
“哈哈哈!”
劉盈朗聲大笑,大手一揮,儘顯帝王氣度,“爾等拳拳之心,朕已明了!莎車王獻府庫,大宛王獻良駒,疏勒王……嗯,疏勒郡守深明大義!甚好!朕皆準了!”
他心中明鏡一般。這些“好處”,無論是財貨、馬匹還是名義上的臣服,對他和大漢而言,都隻是錦上添花。
真正重要的是,通過絲綢之路,大漢的絲綢、瓷器、鐵器將源源不斷輸入西域,而西域的駿馬、玉石、香料、葡萄美酒也將湧入中原和涼州。
這是一條互惠互利、輻射廣闊的黃金商道!
掌控了西域,就等於扼住了這條財富與影響力的咽喉,劉盈焉能不收?
就在劉盈處理西域善後、誌得意滿之際,殿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身征塵、甲胄上還帶著血漬的李廣,大踏步走了進來。
這位威名赫赫的飛將軍,此刻臉上卻帶著一絲罕見的赧然和凝重。
“陛下!末將……末將無能!請陛下治罪!”
劉盈笑容微斂:“李將軍何罪之有?起來說話。”
李廣起身,麵帶愧色:“末將率部追擊冒頓殘兵,眼看就要將其合圍,卻突然殺出一支極其精銳的騎兵!他們人數雖不多,但裝備精良,悍不畏死,拚死護住了冒頓老賊!”
“末將見其接應有序,且戰場地形複雜,恐有伏兵,不敢深追……讓那老賊……跑了!”他說到最後,語氣充滿了不甘。
殿內氣氛微微一凝。三位西域國王更是屏住了呼吸。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劉盈隻是微微挑了挑眉,臉上並無太多怒色,反而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跑了?”
劉盈的語氣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淡然,“無妨。窮寇莫追。草原的孤狼,失去了狼群和巢穴,惶惶如喪家之犬,讓他活著,在這廣袤的西域戈壁和草原上東躲西藏,提心吊膽地度過餘生,未嘗不是一種更有趣的懲罰。”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調侃和冰冷的遺憾:“隻是可惜啊,沒能將這老匹夫生擒活捉,送去長安,與他那兩個‘孝順’的兒子團聚。讓他們父子三人,在長安城的市集上,給朕的子民們跳上一支匈奴戰舞,那場麵……想必精彩得很!哈哈哈!”
劉盈的笑聲中充滿了勝利者的傲然和對失敗者的極致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