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如意抬手止住了項軒拔刀的動作,他看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錢德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笑意,那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隻有滔天的怒火和鄙夷。
“錢縣令,養不教,父之過。你兒子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你這做父親的,難辭其咎!”
“你的禮,本王嫌臟!你兒子的命,本王要定了!至於你這頭上烏紗帽?”
劉如意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在堂上,“也戴到頭了!來人!剝去錢德庸官服印綬,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殿下!殿下饒命啊!”
錢德庸如遭雷擊,癱軟在地,絕望地嘶喊著,但立刻被如狼似虎的親兵拖了下去。
翌日,會稽郡城最繁華的市口,人山人海。
劉如意親自主持公審,錢茂才及其一乾爪牙被五花大綁,跪在台上。
劉如意當眾宣布了他們的罪狀,字字泣血,句句誅心:“爾等身為漢家子民,不思報國禦侮,反假扮寇仇,驚擾飽受倭害之苦的父老鄉親,劫掠其賴以生存的微薄之財!”
“隻為滿足一己私欲,尋一時之快!爾等之行徑,禽獸不如!比之真倭寇,猶為可恨!倭寇殺人劫掠,尚是外敵!爾等自戕手足,是為內賊!國法難容,天理難容!”
“殺!殺了這些畜生!”
“為死去的鄉親報仇!為我們受的驚嚇報仇!”
台下飽受苦難的百姓群情激憤,怒吼聲震天動地!
“斬!”
劉如意一聲令下,劊子手雪亮的鬼頭刀高高揚起,狠狠落下!
錢茂才等人的人頭滾落塵埃,汙血染紅了刑台!
百姓的怒吼瞬間化為解恨的歡呼和激動的淚水。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人群外圍陰暗的角落裡,一個被扒去了官服、形容枯槁的老者,正透過混亂的人群縫隙,死死盯著高台上劉如意那斷臂卻威嚴的身影,眼中燃燒著刻骨銘心的怨毒和瘋狂!
錢家完了!兒子死了,官位丟了,一切都毀了!而這一切,都是拜劉如意所賜!
“劉如意!斷臂小兒,你毀我錢家,我要你死!要你們整個會稽郡都給我兒陪葬!”
錢德庸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嘶吼。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型!
他本就是倭寇安插在會稽郡的重要暗子之一!一直負責暗中探查漢軍真正的造船基地!之前進展緩慢,但現在,他豁出去了!
“天皇陛下,真正的船廠一定在吳郡!”
錢德庸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凶光,“劉如意如此緊張吳郡方向的偵察,又如此迅速地轉移了繳獲的船,絕不會錯!”
“隻要我把這個消息傳給天皇陛下,借倭人之手毀了船廠,殺了劉如意,就能為我兒報仇,讓你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錢德庸像一條受傷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縮回陰暗之中,開始謀劃如何利用他殘存的、不為人知的倭寇聯絡渠道,將這份致命的情報和複仇的毒火,傳遞給遠在海島上的惡魔——村野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