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騎士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年輕而傲慢的歐羅巴麵孔,看著羌族騎兵倉惶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對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用生硬的匈奴語嘲諷道:“漢人的狗?不堪一擊!”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回了貴霜帝國西陲的阿提拉耳中。
當聽到五十名“標槍之鷹”先鋒,在開闊戈壁上正麵擊潰三百名漢軍羌族精銳輕騎兵,自身近乎無損,而漢軍除了狼狽逃竄彆無他法時,阿提拉心中最後那一絲疑慮,終於如同冰雪般徹底消融。
他站在巨大的地圖前,手指緩緩劃過西域的輪廓,臉上露出了掌控一切的自信笑容。
“果然,劉盈,你終究還是受困於時代的桎梏!”
“哪怕你和我一樣,擁有超越時代的眼光和知識,但在這個節點,在這個冷兵器依舊是絕對王者的時代…你無法憑空變出足以對抗重甲鐵騎的火器洪流!”
“沒有成熟的工業體係支撐,沒有足夠的科技積累,火器不過是個美麗的幻想罷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在即將到來的決戰中,他麾下成千上萬的鋼鐵洪流,如何輕易碾碎劉盈那徒有其表的傳統軍隊。
勝利的果實,近在咫尺!
“來人!”
阿提拉朗聲道,聲音中充滿了意氣風發,“取最好的羊皮紙和墨來!我要親自給漢人皇帝劉盈寫一封信!”
很快,一封措辭看似禮貌,卻字裡行間透著傲慢與挑釁的戰書,由阿提拉親筆書寫,加蓋了冒頓單於金印,快馬送往西域漢軍大營。
信中寫到:
“大漢皇帝陛下:貴我雙方,宿怨已久。戈壁小試,已見分曉。陛下之騎,輕靈迅捷,然於吾‘標槍之鷹’鐵壁之前,不過螳臂當車,徒增笑耳。冷兵器之巔,已屬歐羅巴!”
“為免生靈塗炭,徒耗國力,特此約定:秋收糧足之際,於西域鎖陽城外百裡平原,堂堂正正,一決雌雄!勝者,得西域,掌絲路!敗者,俯首稱臣,永世不得西顧!”
“望陛下,好生操練騎兵,莫要再如日前般,狼狽收場!——冒頓單於、阿提拉共書!”
西域漢軍帥帳。
劉盈展開這封由匈奴使者呈上、散發著羊皮腥氣的戰書。蒯通、李特等人侍立兩旁,楊百萬手臂纏著繃帶,眼中血絲未退,緊張地看著皇帝的反應。
劉盈的目光緩緩掃過信中那充滿挑釁的字句,尤其是“好生操練騎兵,莫要再如日前般,狼狽收場”一句時,他的嘴角先是微微抽動,隨即竟緩緩向上勾起,最終化為一聲清晰可聞的冷笑!
“嗬!”
這聲冷笑,讓帳內眾人心頭一凜。
劉盈抬起頭,眼中沒有絲毫被羞辱的憤怒,反而閃爍著一種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冰冷光芒,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將戰書隨手丟在案幾上,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回複他們,就說……”
劉盈的目光掃過帳中諸將,最終定格在西北方向,仿佛穿透了千山萬水,看到了那支自以為無敵的鐵騎洪流,一字一句地說道:“朕,接受挑戰!秋收之後,鎖陽城外,不見不散!”
劉盈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戲謔的篤定:“也告訴他們,讓他們洗乾淨脖子等著!朕,一定會練出一支——比他們那勞什子歐羅巴鐵騎,更強、更快的騎兵!”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蒯通眼中精光爆閃,楊百萬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李特等人則是一臉驚愕和不解。
比歐羅巴鐵騎更強更快的騎兵?這怎麼可能?陛下這是在虛張聲勢?還是另有準備?
隻有劉盈心中清楚,他口中的“騎兵”,從來就不是馬背上的戰士。那支正在戈壁深處,日夜以硝煙為伴、以三段擊為歌,沉默磨礪著死亡鋒芒的五千神火銃營,才是他真正的、足以讓任何“冷兵器王者”瞬間跌落神壇的——無敵鐵騎!
當鉛彈的洪流撕裂鋼鐵與血肉的瞬間,阿提拉和冒頓才會明白,他們引以為傲的時代,早已在劉盈點燃的第一縷硝煙中悄然落幕。